那一刻,周淮深的身子僵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更为轻蔑的笑。
怎么,她现在是想要学那些女人,来一招投怀送抱?
而这时,纪繁星的嘴里呢喃了一句:“好暖和……”
是真的好暖和。
比她刚才所睡的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暖和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正在抱着的这个东西,不仅暖,还很软啊……
所以,纪繁星不自觉地就抱得更紧了些许,就连脑袋也往上面蹭了蹭。
她自然是没注意到,周淮深这会儿的脸色,简直比那夜色还要黑。
“纪繁星,我最后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要不然……”
话音未落,他的嘴巴就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给捂住了。
没错,这只冷冰冰的手,就来自纪繁星。
纪繁星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她身上的温度其实还没回升。
这会儿,她浑身上下都还是冰冷的。
“谁在说话啊!好吵!不要吵了!”
纪繁星是半闭着眼说这话的,话语间尽是嫌弃跟不耐。
而周淮深那张被捂住的脸,这会儿已经一片肃杀。
她在做什么?
她在用她的那只手,捂他的嘴巴?
他周淮深活了二十几年,就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
“纪繁星!”就在周淮深准备伸手,将纪繁星一把推开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穴位,好像被东西给扎了。
“额……”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上的某一处,好像又被扎了。
“额……”
他现在只能发出这些破碎的声音,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不能动弹了。
所以,纪繁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纪繁星却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脑袋也往周淮深的心口处钻了钻。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还从他的领口处探入。
“好暖和啊……怎么这么好摸啊……”纪繁星这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她一边感慨,一边还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但周淮深现在是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上帝才会派这么一个女人来折磨他!
他的人生,难道还不够苦吗!
“摸起来就跟那……那棉花糖一样。嗯,棉花糖……我试一下,是不是棉花糖。”纪繁星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后,突然在他的心口处咬了一口。
“嗯……”周淮深吃痛地低呼。
他现在真的好想骂人!
“不是棉花糖……咬起来皮糙肉厚的……”纪繁星一边说,一边还嫌弃地摇了摇头。
周淮深唇角的讥讽之意,却是更深了几分。
她咬了他!
现在还敢做出这样的评价?
皮糙肉厚?
他?!
“好困哦,睡觉。”纪繁星在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趴在周淮深的心口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个夜晚,对于她来说,本来就足够折腾的。
而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太累了的缘故,还是有周淮深给她当抱枕的缘故,这一晚上,她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慢慢的,天亮了。
窗外的日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落在房间内。
同时也落在了房间内的纪繁星跟周淮深两个人的脸上。
周淮深一脸黑沉。
是,他彻夜未眠,就那样盯着天花板,熬完了这个漫长的夜。
而他这个夜晚有多难熬,纪繁星就睡得有多香甜!
终于,怀中的人儿动了动。
纪繁星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刚准备伸个懒腰,却在她看清房间的那一刻,双手顿在了半空中。
什么情况?
她……
没在自己的房间?
那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她的心头划过,同时她的脑袋也赶忙看向了一旁。
这一看,恰好对上了周淮深那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双目。
是真的!
她居然真的梦游来了周淮深的房间!
“抱歉周淮深,我……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会梦游……所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来你房间的!”
“额,呜……”周淮深一边瞪着她,一边支离破碎的表达着自己想要恢复正常的意愿。
但很可惜,纪繁星根本已经忘了,自己给周淮深扎了针的事情。
她还当他这是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
纪繁星连忙说道:“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额,嗯……”周淮深咬牙切齿得更加厉害了。
但他最后所看见的,却只是她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离开,而且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周淮深气得双目都红了。
而他得到解救,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程砚从头到尾都没敢去看周淮深,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淮深这会儿正坐在轮椅上,那张脸简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见周淮深不说话,程砚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说道:“那少爷,咱们下去吃饭吧。”
谁能想得到,昨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而且这个纪繁星……确实是有点危险。
怎么随身携带针呢?
“先把那张床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换掉!”周淮深冷声道。
只要一想到昨晚,他就难免气不打一处来。
“好的,少爷。”程砚一边应答着,一边已经走向了衣柜,准备去拿别的被套什么的。
他的余光注意到,周淮深已经自己滑动着轮椅出了房间。
他便忍不住说道:“少爷,我先推您下去吃饭吧。”
“不用了。”
看着周淮深那冷冰冰的背影,程砚也不敢上前去自讨没趣,只能继续帮周淮深清理现场。
然而,当他掀开床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他看错了吗?
床单上,怎么会有落红?
再想到昨晚上纪繁星在周淮深的房间里,程砚马上就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昨晚上……
可是昨晚上,周淮深不是被纪繁星给控制住了?
所以……是纪繁星主动的?
那画面……
从未接触过女人的程砚,光是想到这里,都有点面红耳赤了。
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并且让自己拉回了思绪,快速的帮周淮深换下了床单。
而周淮深大概是受了昨晚上的那件事的影响,他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在这样的大冷天,他竟然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那树上的积雪。
看到这一幕,谁都不敢上前去劝说什么。
好在这时老爷子来了。
“他在干什么呢?”老爷子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周淮深的不对劲。
程砚有点迟疑地看了不远处的周淮深一眼,有些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