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策马伫立在高坡,冷静地观察远处村子。
“我模糊看到十多个人在抢掠,你们看到多少人?”
“我也看到十多个人。”王旭应声。
王飞摇头反驳:“不,不对,你们说的应该是正在抢掠的贼寇,你们再仔细看村子的几个出口,全都守着贼寇,里里外外加起来怕是有二十多人。”
王旭再度回身打量,很快发现提刀守在村口的黄巾贼,这些地方比较黑,早前没有注意,眼下借着越来越耀眼的火光才看个清楚。
“二哥,你的心还挺细。”
“这算什么细心,不过就是眼神好点。”
王飞脸色渐渐严肃。
“我们现在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王旭没急着回答,再次认真查看,直到确认没有更多黄巾隐藏,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救!”
他抬起长枪,率先拍马冲过去。
徐淑脆笑一声,紧跟在侧。
王飞挂念徐淑是女子,连忙加快马速,悄然把她护在中间。
“驾!”“驾!”“驾!”
三人三骑,提抢纵马,绝尘飞奔。
南面村口。
三个黄巾贼狞笑着阻拦村民出逃,陡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瞬时回头观望,待看清是三个身披铁甲的青年,慌忙握紧铜首刀戒备,紧张得直冒冷汗。
眼看对方飞驰靠近,他们震声狂吼,壮起胆子猛力挥刀,不想刀还没挥出去,突地感觉胸口冰凉,张嘴欲叫,却是满口鲜血喷溅。
他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王旭一枪收拾掉一个,没有理会尖叫逃散的村民,直奔村子火光最耀眼的地方。
这里的黄巾贼正在挨家挨户劫掠。
街边的房门口。
一个黄巾贼试图抢夺农妇手里的粮袋,妇人被他拽倒在地,却死也不肯松手,痛哭着哀求。
“这是我们最后的粮食!你们不能拿走!不能拿走!这是我儿子的口粮啊!”
黄巾贼双眼闪过凶光,高高举起战刀,怒声大喝:“你找死!”
“老子跟你拼了,你个狗日的杂种,老子干你祖宗十八代。”
暴怒的声音响起,房门里冲出个少年,双目通红,手里抓着两把大菜刀,疯狂地冲向黄巾贼。
策马飞奔的王旭惊得无以复加。
妈的!这骂人的少年肯定来自后世,这都什么鬼,这么扯淡?
他心里破口大骂,行动却非常快。
眼见黄巾贼狞笑着把刀锋转向疯狂少年,他连忙把长枪高举过头,直接当作标枪抛过去。
“噗!”
铁枪透体而过。
黄巾贼保持着举刀动作,脸上狞笑彻底僵硬。
疯狂少年没能注意到这些,闭着眼睛挥舞菜刀猛砍,直到黄巾贼倒地,他才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呆站原地。
王旭策马赶至,顺手抽回铁枪,从少年身旁呼啸而过。
“兄弟,还不快把你老妈抬回屋?愣着干什么?”
少年听到老妈二字,身躯剧颤,慌忙拉着农妇躲回家,连粮食都没要。
此时黄巾贼四处分散,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王旭不过是绕着村庄跑一圈,黄巾贼就只剩下最后一人,这还是他强行从王飞手里救下的活口。
村民们看到黄巾贼被剿灭,纷纷团结起来灭火救人,王旭没时间管这些,悄悄把最后的黄巾贼带到偏僻角落,怒视着逼问:“你好好回答我的话,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说!”
黄巾贼涕泪横流,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小人原本也是良民,只因家乡遭遇旱灾,地方官吏又贪走赈灾钱粮,我实在活不下去,这才加入太平道,恳求公子放过小人这一回。”
王旭轻叹口气,眼神冰凉。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附近还有没有同伙?”
旁边王飞凶恶怒斥:“照实说,若有半句虚言,马上叫你见阎王。”
“不会!不会!”
黄巾贼连连摆手,慌张回说:“颍川大战在即,军中缺少粮食,上面派我们出来向百姓借粮,周围几个村子就只有我们这一队人马。”
“颍川?”
王旭冷哼一声。
“你当我是傻子?这里距离颍川少说有近两百里路,你们跑这么远来征粮?”
“小人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黄巾贼吓得魂不附体,哭丧着脸说:“我们也是没办法,上面让我们收集粮草,又明令我们不准抢夺,可百姓哪里肯借粮,队率想立功,又害怕上面知道,便带着我们跑远些来抢。”
“真的?”王飞插嘴问。
“千真万确!如果有半句虚言,公子就把我扔到荒郊野外喂畜生!”黄巾贼激动得唾沫横飞。
王旭冷漠地看他许久。
“滚!”
“谢谢!谢谢!谢谢公子!”
黄巾贼连磕三个响头,迅速起身,狼狈地朝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