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月阳刀
本非圆月之期,却是到得城址山顶,月满中天。再看山凹处,**的黄土却是泛起白烟。
脑中磨刀音还是响个不停,如一絮语之人,拿了硬石反复划擦着玻璃,初始向家里路口惊魂一幕又是重现脑际。
老钱直喊冷,紧紧的傍着我,说这地方骇得人心悸。
周围树丰林密,却是当中一块圆地,寸草不生,**地皮。树影翻动,有阴风劲吹,呼呼声如小儿哭泣。
凝神大呵一声,“风尘居可在?”
树动枝摇,突地嗖嗖的声,阴阴之声传来,“来了,你可好。”
“你不守信,我岂也是不守信之人?”我大声说。
“这事不和你理论,事情远非你所想,我只管我自己。”语落风尘居飘落我面前,老钱第一次看到风尘居,指着他说:“你就是骗人的老者。”
风尘居大笑,骗人不骗人,看是大骗还是小骗,大骗成大事,我等小骗只管自己。话中有话,不想和他多理论。我大声说:“南村有难,皆你所起,如果到时引得大乱,你我都无法收拾,现在有大人还有小孩躺在医院,你枉自杀生起这多事端,叫我如何信得过你。”
当下所见,骇然发现风尘居身后一娇俏女子婷婷玉立,看着我们微笑不停。
我接着说:“你还带了客人?”
风尘居想不到我已开得半目,当下说:“这是机缘,你且随了我去,敢不敢?”
我说:“当初应得你诺,自然随你前去,但有一事,你必答应,解南村这围,我才听信于你。”
风尘居此时一指身后女子说:“我知你要说这些,所以,她来了。”
女子步移树动,突地一个转身,轻烟幻形,现出真身,竟是一披发白得出奇的娇俏女子,在月光下,更是盈盈动人。
女子轻语,“不难,入得我月光林,一切尽解。”
老钱咂着嘴,这家伙,有美人,他才不管是人还是鬼。
月光洒落,月影婆娑,这哪是一个鬼的阴世,却是阳世的一场情缘。
风尘居盘转身形,竟是对着女子一揖,说:“时间不早,到时东方发白,恐于阳世不利呀。”还难得这家伙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女子娇语婉转,轻拂纱衣,轻语道:“且随得我来。”
跟了,却是奇了,只行得一段路,随着女子双手一开一合,竟是突地眼前一亮,一片开阔。间有娇语软杂,旁有花香阵阵,倒是一地银白的月光,却是出奇地白丽,道道月光洒落,又在地上盘之不开,旋起一地的白银样的光环,一圈圈漾了开去,把人都看傻了。
“我这月光林可还住得!”女子温婉的声音如轻瓷的碰击,竟是软得发糯,甜得沾牙。
老钱连声说住得住得。女子一声娇笑,我没做声,碰了下老钱,这是非之地,切莫迷了心智。
一众轻盈的女子,竟是有数十位吧,齐齐的聚了来,娇笑连连,对着白衣女子连说林主回来啦,辛苦,哦,还带了客人来啦,怪不得有异气来袭。
那边厢却突地传来小儿哭声,我一惊。一女子说道,唉哟,才刚吃完,想是又饿了,我们再去做点,小儿贪玩,饿得快呀。
听哭声,有几个,却如我们正常人的哭声。我望向风尘居。
风尘居朝白衣女子一望,说:“我直说了吧,这就是南村几个小孩的魂魄,是我们林主大善,在南蛮子作乱时,先期让魂魄离子小孩真身,这是保护了小孩,你莫慌。”
白衣女子笑笑说:“你以为阴世皆厉鬼,不想你们阳世多恶人呀。”
看这等情形,我觉得这称为林主的,倒还不是那么的疹人,心下里稍宽。
风尘居说:“先前已和你谈明,只要你肯舍灵血一滴,我们自当化解了南村。”
老钱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南村之乱,因你们而起。”
白衣女子说:“休要乱说,南蛮子作乱,记在我们头上,你听到了那声长叹吧,是南蛮子冲你灵体不过,所以叹之,我是好心帮你。”
我说:“那你还不是为了灵血呀。”
白衣女子说:“我要灵血与别人不一样,我只求灵血美得我容,我要重回我夫君身边。你若助得我,我必帮你解南村之难。”
这下明白,妈的,以为的一回事,原来是两回事。石棺之劫是风尘居这一路的,而那晚上我收灵破魂却原来是南蛮子一道的。心下里想来,还是有些性急,把事情搞混了,幸好还没出更大的乱子。
我笑道,“你本美若天仙,还要我灵血作甚。”呸,妈的,我的屌劲又上来了,这当口,居然说起这话来。
“那比之李艳如何?”白衣女子目光灼灼,伴了惨白的银月光,竟是有几分骇人。
还有李艳的事?
我有点迷糊。但还是说:“这不可双,你是林主,她是一引渡鬼,用我们阳世的话说,您贵为正处,而我们只是个小科长。”
白衣女子没理会我的调侃,说:“李艳得你灵血相助,美貌如花,我那黑心人,竟是被她迷了去,我若不抢回,如何甘心。”哦,原来是一小三上位正主吃醋呀,且不论这事的真假,但却是蹊跷得紧。
“我原为正灵门掌灯鬼,因偷喝灯油,被尊主罚下,不想,那李艳,却是趁机抢我夫君,你说我是不是正理。”白衣女子竟有了凄然之色。
我说:“这都是真的吗?不是鬼话吧。”
“风尘居一一亲见,岂能有假”,白衣女子一指风尘居。
风尘居连说是的是的,不是鬼话。我呵呵一笑,都是鬼话,只有我才是人话,但我要看看小孩再说。
风尘居领了我,在林主带领下,绕过一个弯,眼前一片繁花,四五个小孩,都是南村衣着,正在花间玩耍,却是个个如透明的气泡,飘起飘落。
“这是小孩之魂,你只要答应,立刻还阳。”林主说。
那边却是几根茂盛的大树,树根处却是捆得四个壮汉,骇然就是南村石棺惊倒之人。
我说:“那又是怎么回事呀?”
风尘居说:“算了,这也一并送回,本来他们对林主不敬,所以锁之,你也只要答应了,这也一并送回。”
看着眼前一切,这是不行也得行呀。只是我却是不相信她们所说的李艳的事情,在我的印像里,李艳就不是这样的人。但此时却是无法证实,而且形势逼人,如何是好。我看看身边的老钱,老钱一直紧紧的拉着我,这家伙,从来见过这等真正的阴间,早是脸色惨白,但还是强打精神在我的身边。我说老钱,咋办。老钱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我一直帮你。关键时刻问了当没问,但老钱一句一直帮我倒使我信心大增。
我说:“我送灵血,但你等说话算数。”
白衣女子一片急切,风尘居却是阴阴着不明所以。
白衣女子说:“你不信,那好,我先解南村之难,你再给灵血不迟。但有一件得说清了,那些死去的牲畜,是南蛮子所为,这些人也是南蛮子所为,人我还去,那些却是还不去了。”
我点点头。
白衣女了突地一个盘旋,升腾在月光中,陡地月银如网,竟是有乐曲阵阵。
数十女子在下围成一圈,轻声唱和:一路来一路去,来时来的路,去时去的道,最故里,享亲情,到乐事,有太极。
白衣女了双手一散,嗖嗖的白光朝下打去,一阵轻风吹起,壮汉之绳结解开,小孩透明的身体一刘聚扰,白衣女子双手上下翻飞,壮汉和小孩悠悠飞升,转瞬弥开归寂。
“好了,你明日可回村验证。”白衣女子说。
我说:“我如何相信这是真的?”
风尘居在一旁阴阴地说:“这没法,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而且只有信。”
我一想也是。
我问:“如何给你灵血?”
白衣女子脸眼娇羞,说:“和李艳一样,你滴一滴入我口即可。”
我点头答应,心下想,妈的,老子一腔热血多了去了,给你一滴就给一滴吧,不过,老子这一腔血还真的有用,都抢呀,看来还得爱惜自个儿呀。
我毫不犹豫地轻咬中指,月光林主如一娇俏的姑娘,轻盈步,脸含羞,突地一下旋于我手指之下,轻启朱唇,灵血就要掉落。
突地,一阵阴风吹起,嘎嘎声满耳,月光尽乱,月影摇颤。
电光火石间,在我灵血滴于半空,就要进入林主那迷人的小口之时,突地一柄长刀伸了过来,伴着刺耳的嘎嘎声,瞬间竟是滴入长刀,没得没影。
而长刀陡地白光闪动,刀鸣声一片,刹间通体玉白,晶莹满眼。
啊?我被这突变搞得目瞪口呆,僵在当地。而准备接我灵血的林主也是被突地伸出的长刀逼得一下坐在地上,睁了美目,愣了片刻。
“嘎嘎嘎,鬼阳刀暨成,一众小鬼听令了!”阴阴的声音陡起。望过去,骇然竟是风尘居。此时道袍尽鼓,莹刀高举,整个人须发皆张,双目放光。刀鸣声起,白光惨惨,情形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