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的掌柜是莫玉仙亲自聘请的，开业之前事先找关系对京城大大小小能打听到的消息都做足了功课。
天子脚下做生意，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犯了贵人的忌讳。
正好这会儿方便金芽办事儿。
托了掌柜的去打听跟忠王关系好的谢家，她便暂时撤了对忠王府的监视。
异能消耗太大，而且还得省点下来给徒弟治伤。
待确定了消息再对谢家的花园子下手。
按兵不动过了两天，包青云那边也有了消息。
忠王有一房拐了弯儿的亲戚，谢家，是商贾出身。谢家的当家夫人是他亲娘母族的亲戚，依附着忠王的母族生存，借着这颗大树发展商业版图，孝敬没少给，所以两家关系不算疏远。
这次皇商竞选，他们势在必得。另外两个竞争势力背后多多少少有点其他几个皇子的影子，不好下手，唯独赵荷花这一支势力背后只有个不成气候的包家旁支。
竞争对手能少一个是一个，就算他们几个皇子党相争，也必须得先把不相干的人剔除出去，免得斗得几方没讨着好，有人渔翁得利。
包青云打听到这里便差不多摸明白了前因后果。
皇商的位置，几个皇子都盯着，毕竟这里边的油水不薄，谁不想把这块儿金疙瘩揣进自己的兜儿里？
金芽和赵荷花是这场争斗里不起眼的小虾米，谁都可能过来踩一脚。
就算没有谢家，也有封家，蒋家……
谢家主要是做绸缎生意，有个旁支在江南一带负责生产，京城的主支负责维系人脉关系打开销路争取市场，两边配合把家业做大。
想要打击谢家也容易。包夫人娘家弟弟在江南任职，略施手段就能卡住江南谢家的命脉。
届时，没有能稳定供应的绸缎，皇商考评后续还有两关，且看谢家还能走到哪一步。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还得金芽自己决定。
“皇子动不得，区区一个谢家，我自认还惹得起。你若是有什么计划只管来找我商量，能用最少的力干最大的事儿，就别自己瞎费劲儿。”
金芽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
就算包青云不同意她下场，这事儿也不能随随便便了了。
他愿意帮把手，她处理起来也多了几分保障。
掌柜打听来的消息跟包青云的相差无几，不过两人的圈层不一样，包青云的注意力只在主子身上，掌柜的则是关注到了谢家仆从的变动。
谢家最近在给继承人议亲，但是那继承人是继室所生，被父母宠得无边，本事平平还心比天高，没正式掌家就开始对家里的生意指手画脚，男女之事上跟他爹学了个十成十，还没娶亲呢，后院七八个女人，只等着少夫人进来之后抬成妾室。
外边还养了几个外室。
听说谢家少爷身边的一个奴婢把他哄得上了心，似乎真有浪子回头收心的迹象，遣散了四五个府里养着的女人。
他派人找那几个女人打听了，那个狐狸精确实有几分本事，不止把少爷哄得服服帖帖，还硬是在每天一碗避子汤的情况下怀了孩子。
谢夫人想打掉，但是谢少爷死活不肯委屈心爱之人和自己的长子，在家里上蹿下跳绝食上吊，逼着家里人承认爱人和孩子。
谢夫人和谢老爷溺爱这个孩子，没办法，只好加紧了议亲的进程，还叮嘱下人都捂紧了嘴，不许在新夫人进门前透漏半点消息。
掌柜也是用尽了自己的特殊人脉，耗费了些时日才打探来这些消息。
金芽听了这一堆消息，心里逐渐浮现一个计划。
“这谢少爷是继室所生，那原配没有孩子吗？”
掌柜摇头。
当然有。
原配所生的嫡子因着幼时一场意外瘸了腿，理所当然失去了继承家业的资格，天天在家里闭门不出，没什么存在感。
“你时刻关注下谢家的动向，最好能拿到谢少爷心上人的确切消息。”
掌柜领了任务出去了。
隔天，金芽又造访包府，请包夫人帮忙打听一下，谢家属意跟哪家闺秀定亲。
她自己则按部就班上着班，时不时用精神力探查一番谢家的动静。
谢老爷忙着皇商的竞选，儿子的事情全权交给夫人处理，没时间也没耐心天天听着儿子跟个女人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丫鬟要死要活。
谢夫人疼爱儿子，虽然觉得正妻进门前先有孩子不合适，但只要赶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把媳妇儿娶进门，庶长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谢家族谱上。
谢少爷天天跟心上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不过孕期心上人没办法解决少爷的生理需求，只好忍痛大度地劝少爷去别的女人那睡觉。
少爷是个“痴情种”，解决完生理需求绝不过夜，再晚也赶回去陪着心上人睡觉。
金芽观察了几天，时不时被这家子人恶心到。
那丫鬟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他们这样的人家成亲少说也要准备四五个月。从议亲到定婚期再到下聘，中间流程一环都不能少。
谢夫人自然着急。
很快包夫人的消息也打听到了。
谢家准备跟六品言官方松柏之女方瑶定亲，两家已经交换了信物，而且开始商量婚期了。
商贾之家能直接娶到言官之女，很难说这里边没有忠王母族的虎皮在。
金芽找了个机会夜探方府。
言官之家规矩重，方瑶作为家里的大小姐，受到的约束更多。
得知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个商户，她心里不甘，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份儿。
尤其在打听过谢家公子的名声之后，更是不想跳进谢家这个火坑。
最近几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
夜间辗转难眠，睁眼却借着月光瞧见屋里多了一个人。
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第一反应也不是尖叫，而是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叫出声被别人知晓。
如果被人知道，不论如何，她也只有一死也示清白，维护住父亲身为言官的清正名声。
金芽不知道自己把人给吓得开始思考后事了，注意到方小姐发现了，她压低声音道：“跟你定亲的谢公子房里已经有了一个怀有四月余身孕的心上人，谢夫人就等着你嫁过去给那胆大包天的丫鬟养儿子呢！要是想摆脱这门亲事，后天想办法去城外普济寺礼佛，我会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