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央无邪一身火红色衣袍出现在门口,四周没有任何下人看守,空旷寂寥的丝毫没有任何喜气。
袖袍一甩,走进去的同时甩上了房门,彻底隔绝了里外。
他没有急着去挑开新娘的喜帕,而是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红艳的酒盏衬着修长的手指更加的骨节分明,白皙有力。
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下肚,他似乎并不着急,又或者是在等着什么一样,直到新娘坐不住了,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才笑了。
“你笑什么?”
“你这是坐不住了?”
“这酒是合卺酒,你不觉得应该与我一同饮下?毕竟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夫人。”
“这倒也是。”
央无邪点点头,放下酒盏,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到千古身边,指尖微动,遮挡千古容颜的喜帕就被挑开,落在一旁。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右手伸到她的面前,“喝。”
千古顺势接过酒盏,从床上起身,踏前一步,踮起脚尖,端着酒杯的右手勾住他的脖颈,微微一笑,说,“合卺酒应该这么喝。”
央无邪没有推开她,浓黑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淡淡的说道,“好。”
千古微笑的眼中骤然间泛起寒光冷冽,左手微动,一把闪着锋芒的匕首赫然在手,悄无声息却又速度之快的朝着央无邪的后背猛然刺下。
而央无邪浑然未觉,抱着她的脖子,正待饮下合卺酒的时候,背脊传来一阵疼痛,他想要反抗攻击,可全身内力被封,闷吭一声,就扑在千古身上,失去了意识。
千古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将央无邪往床上一扔,一刀割下了他的头颅,也不管是否血淋淋的,然后拿出床底下的方盒,将头颅放了进去,并用红布包裹,随即脱下嫁衣,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婢女的衣衫,抱着方盒便低调出去了。
因为墨王府中有喜事,贺礼一波波的送来,谁也不会去打开盒子看上一眼,因而她很容易就从后门出了墨王府。
她没有回千行屋,一路左躲右闪的,沿着汴梁城中的小巷子,最终来到了一户不起眼的人家,敲了三声门,便在外等候。
须臾,便有人开了门,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玉佩,便顺利的走了进去。
“成功了。”
她走到一间房内,将方盒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露出里面央无邪的头颅。
满是鲜血的头颅十分苍白,看上去格外的渗人,那人看了一眼,便挥手叫她收起,被阴影笼罩的唇角带笑,狰狞刺目。
“你做的非常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给杀了,那么以后这个天下就是我的了,我看谁还敢跟我夺这储君之位!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充斥在整个房中,也不再有所掩饰。因为只要央无邪一死,他的最大危机就被解除了。
“孽畜!”
猛然间,房门被人狠狠推开,一声厉吼充斥着愤怒,让他猛然一惊,在看清门外之人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
“父、父皇!”
他脚下踉跄,双目瞪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数步,直到靠在了架子上才停了下来。
门外的光芒照射进来,也彻底看清了此人的样貌,正是央无欲。
“孽畜!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竟然为了储君之位,对手足下手,如此残忍之事,你怎么、你怎么能够干得出来的!”
武皇被人扶着,但还是因为过分生气而导致身体越发的虚弱,还没说几句就猛地咳嗽起来。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呀!”
“父皇,消消气。”
央无珏站在武皇边上,扶着武皇,眼底尽是失望,他一直不去相信兄弟中会有人为了储君之位,对他人下杀手,可事实上证明,只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
“父皇,这怪不得了我,谁叫你迟迟不肯传位,都快一脚踩进棺材了,还霸着皇位不放,三哥的死,就是你一手促成的!”
“孽畜,就算你三哥不在,这皇位也轮不到你!”
武皇呵斥,再度低头咳嗽,这一咳,就咳得更加的凶猛了,素白的锦帕上都染上了深红色的鲜血。
“皇上!”一边的太监总管立刻紧张起来,尖锐的嗓子吼道,“快传太医!”
“父皇,此处就交给儿臣来处理吧!您先回宫如何?”
低沉的嗓音,不是央无邪又是谁?
在央无欲看到他漫步从一边出来的时候,眼底的震撼更加浓郁了几分。
“你、你竟然没死?”
“有我在,他怎么可能死?”
又是一个声音从边上传出来,央无欲转眼望去,就看到一身粉紫色衣裙的千古笑眯眯的走到央无邪身边站定。
“你、你不是应该被——”
“应该被你的人抓起来,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对吗?”千古笑笑,眯起的眼中却闪现着冰冷的寒意,“你假扮我婢女诱使我出逃。之后又假扮我刺杀三哥陷害于我,这笔账,七皇子殿下,我们该怎么算?”
央无欲眉头紧蹙,轻微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发现的?”
“为什么不会发现?”千古冷笑的说,“怀瑜跟了我五年,我清楚的总比你一个外人来的多!告诉我,怀瑜是在哪里!”
说实话,千古一开始是没有发现怀瑜是假的,但坏就坏在怀瑜说云雾潋的那番话,当时她就察觉了,之后顺着她的唆使出了墨王府,遇见后煜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怀瑜昨晚就失踪了,去向不明。
知道此事的她,就清楚今天定有变故,因而就折回了墨王府,找到央无邪,与他摊牌,并且联手合演了这出戏。
一路跟踪假扮怀瑜后又假扮她的女子来到此处,发现了幕后黑手。
“哼,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有什么好值得——啊——你做什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千古随意捡起花坛中的石头,就朝着他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蹭破了皮。
“这算是轻的。告诉我,怀瑜究竟在哪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别以为有云炽给你撑腰,我就怕你。你根本不是云国的公主!”
“她是你三嫂!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央无邪简单的一句话,气势凌人,一下子就将央无欲的气魄给碾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