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朕委你重任,你却做的如此一塌糊涂,整件事究竟如何,还不速速招来!”
楚穆易动怒是真的很有威严,至少地上的女人是真的害怕的颤抖着,大口的深呼吸后,才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她的话说完后,楚穆易迟迟没有说话,漆黑的瞳仁越发的浓稠起来,连千古站在他身侧都感觉到那层层的冷意。
“福儿,淑妃说的可是实情?”
许久,楚穆易终于开口询问。
千古眼观鼻鼻观心的说,“是的。淑妃娘娘说的都是真实。但有件事却是大大的陷害了福儿。”
“哦?”
“淑妃娘娘说是福儿惊扰了那只兔子,所以兔子才会发狂。可世人皆知,兔子是最温顺的宠物,只有急了才会咬人。可那只兔子分明就是淑妃自己养的,福儿听大学士说,动物的本性来源于照料的主人,现在兔子咬人,岂不是说——”
“天福女,你休要一派胡言!”
“皇上,福儿没有胡说,大学士说,做人要将诚信,所以福儿没有骗人。更何况福儿是傻子,连大学士都说,傻子是最不会骗人的,福儿真的没有。”
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十分可怜。
“皇上,臣妾也没有撒谎。真的是她惊扰了小白,这才会造成大错。”
淑妃心思一转,也装作可怜的样子,既然她可以一进攻就位于四妃之位,除了庞大的家族势力,自然也有着过人之处。
“皇上,臣妾自知此事难逃罪责,亦是臣妾办事不利。告知皇上这些,并不是想要皇上责罚天福女,也不是想要逃脱罪责。臣妾只是想要称述事实罢了!众所周知,天福女乃是西壁的福兆,动弹不得,因此臣妾不奢求什么,只求皇上看在臣妾服侍皇上的份上,别因此事连累了臣妾的娘家。臣妾愿意一力承担。”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任谁都会觉得这位淑妃是有情有义者,但事实上怎样,有些人心中是最明白的。
楚穆易不说话,千古眨眨眼,指着淑妃说,“皇上,既然淑妃娘娘主动认罪,您就赐她一死吧!毕竟太皇太后的福条事大,一个妃子事小。”
她言语中的狠厉已经很明显了,但她偏偏用傻愣愣的语气说着,奶声奶气的模样,让人分辨不清。
淑妃悄然抬头,却一眼撞见楚穆易眼中的森然,顿时吓得全身颤抖,不敢再抬头。
外头云层飘过,凉风渐起,冬日寒冷,里外皆是。
最终楚穆易下了命令,淑妃办事不利,禁足于宫内一月,专心为太皇太后抄写佛经。
而天福女自然是痴傻无罪。
此判决一出,淑妃微垂的眼底竟是一片恨意。她算计了所有,却没有算计到天福女在楚穆易心中的地位竟然会高过她。
楚穆易明知千古有罪,却不惩,是摆明了的偏袒。
难道真的如传闻中说的那样,楚穆易会娶天福女立为皇后?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为了后位,她放弃了所有进宫,一定不能拱手让人。
至此,淑妃和天福女的梁子就这么的结下了。
前者恨透了她,可后者仍旧悠哉悠哉的过着日子。
三日后,百福宫内,睿帝为四海八荒各国使者设宴,席间歌舞升华,热闹非凡。
千古一身宫装,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啃着,一边悄悄地往席间看去,不停地问凉水,“哪个是陈国九皇子?”
许久,身后都没有回应。
她转头望去,却不经意间落入了一双漆黑的深渊中,浓稠的黑暗倒影不出任何的影子,暗沉的如同抹不开的夜色。
但仅是一秒,深渊就完全消失了。黑漆漆的瞳仁照出她的身影,还有藏不住的笑意。
“陈国九皇子坐在左侧第三席。你找他做什么?”
“怎么又是你?”
千古纳闷,这个男人正是那天废地遇到的,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还和她一起躲在大柱子后面偷窥?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他眨眨眼,眼底一派纯真,仿佛在说“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千古愣了一会儿,突然默默地把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把满手的油腻擦在了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上,随后拍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