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 救独龙困难重重
二人并排行走,边走边谈,以减轻旅途劳累。此刻,青色的微光在东方弥漫开来,眼前的大湖像一个巨大的染坊,晨雾像挂在空中的千条待染的白纱,缓缓地移动着……
“特派员,”通讯员王欣喊叫一声,“继续接着讲啊,听着挺得劲的,全当讲故事,最好讲你自己亲身经历,”
“听故事可以,讲自己不行,怎能吹牛,”刘甄心想,革命工作吗,哪能处处把自己放到第一位,对党和人民做点贡献是应该的,怎能随便炫耀,“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哥哥独龙,被桑巴拉脸和杨毛驴子吊到柱子上,等待搭救,”
“老是担心独龙,怎么又称起哥哥来了……”通讯员王欣对刘甄的言语产生怀疑,随问:“你与独龙是啥关系?莫非是表兄妹亲戚,”
“没什么关系,”特派员刘甄竟然一口否认了,此时不再承认自己是独龙的弟媳了,那是当时的缓兵之计,“我们无亲无故,”
“这就奇了,”通讯员王欣更加疑心,“既然无亲无故有什么担心的,难道……”
“不要瞎猜”特派员刘甄首先制止,而后把王欣的猜疑堵死,“他有老婆孩子,被西霸天当做人质扣押着,”可是,自己那颗心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为独龙的遭遇而伤心。她装作朝东方观看;“太阳照在附近大湖上,变幻奇异的色彩,雾霭迅速被风卷到远远的天边去了。”她们一边走一边谈,以减轻赶路的疲劳。
通讯员王欣见刘甄提起独龙往别处讲,不再追问,她好像有难言之隐,随改变话题,“你与桑巴拉脸和杨毛驴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敌我关系,”特派员刘甄说过之后,感到错了,他们是争取对象,不是敌人,只是做的事情荒唐。对待此事还真有些发愁,那桑巴拉脸、杨毛驴子正愁抓不到自己呢,如果前去解救,岂不是自投罗网,怎么办啊!此时她的眼睛发红了,好像有了泪珠,随偷偷地把脑袋扭到一旁,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特派员你怎么啦?”机灵的通讯员王欣怎能看不出,心里清楚她在为独龙伤心。
“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直流泪,”她不能同着通讯员哭啼,因为自己是领导者,只好扯个理由。
通讯员王欣抬头看了看,哪儿有风呢!此时微风祥和,远处飘荡着一缕缕白云,秋阳照在一望无际的芦苇顶上,天显得特别高,特别蓝,云朵格外绵白娴静,阳光格外明媚和煦,风也显得轻柔清香。
随笑了笑讲:“是不是沙子迷住了眼睛?”
“说不清,已经好了,”特派员刘甄立即直起腰来,组织派自己来的任务是收编莲蓬湖的人马,怎能没有与他们照面就被困难吓倒,哪儿像一名**员。随转移话题,向王欣讲:“那我们就商量商量如何开展工作,目前就我们两人,先开个组织会,谈谈你的意见?”
“至于如何开展工作……”通讯员王欣明白了刘甄的心思,是遇到了困难束手无策,自己怎能袖手旁观,理应帮特派员排忧解难,可是,自己对江汉市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如何帮忙,随提出;“你是土生土长的江汉人,请特派员介绍介绍江汉市的情况,”
“也好,我们边走边聊,不会感到寂寞,”她深知党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艰巨,有必要讲出来分析分析。因为江汉市离中心城市较远,属于长江汉水流域,每逢夏秋暴雨季节,上游的雨水过大,特别陕东南,豫西南,和鄂西北一大部分地区的洪水汇入汉江,造成河道瀑满,急流而下。在通过地势低洼的江汉平原时淤积滞留,使堤防决口,故尔成了十年九涝。肥沃的土地常年积水,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芦苇荡……岂不正适合建立革命根据地,依靠芦苇荡可以藏身,”通讯员王欣受党教育多年,懂得毛委员如何建立队伍,如何利用农村包围城市。
特派员刘甄继续讲:“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饥寒交迫,蚂蝗,血吸虫病困扰着当地百姓。可是,土豪劣绅,地主恶霸的租子有增无减,常言道;官逼民反。饥民们感到饿死也是死,不如战死,只有组织起来与地主老财西霸天争夺粮食。所以,出现了一股股三五十人的队伍,最大的、最有影响的数莲蓬湖的人马了。他们聚集了一百多人。”
王欣终于明白了,那些农民武装,成了土豪劣绅西霸天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西霸天才把莲蓬湖的人马,污蔑成土匪、强盗。”
“一点不错,”特派员刘甄点了点头,“党组织的意见,就是把这些农民武装捏合到一起,可是,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何况我们要去管住他们呢?一匹匹野马难以驯服,”
“发挥我党的特长吗,”通讯员王欣出起主意;“做思想工作,讲革命道理,让他们知道,团结才是力量,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打倒西霸天,”
“靠思想工作讲一堆大道理他们会听吗?”此时刘甄确实感觉到了,离开了党组织,单独工作不易,任务艰巨,困难重重,而且危险性大。“可想而知,我们是两位女同志啊…”
“女同志怎么啦!”通讯员王欣在这个关键时刻,讲出了组织经常讲的大道理,“艰苦的环境是锻炼人的意志,那么,党组织派你前来一定是有目的,为什么不派个男同志?”
刘甄怎不明白组织的目的,女同志有女同志的好处,起码不会见面就被他们杀掉,可是,难免会出现其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当初自己被莲蓬湖的人马捉拿后,已经领会到了,桑巴拉脸要强行自己做“压寨夫人……”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啊!如何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她在王欣的提醒下终于想出了办法,“到了江汉市不能盲目的进入莲蓬湖,更不能因为搭救独龙而把自己赔上,”
“自己赔上……”通讯员王欣明白了特派员的困难,“那么,党组织对江汉市的情况就不了解吗?”
特派员刘甄点了点头,“当然党组织对园林城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特别是莲蓬湖那支影响最深的农民队伍,他们被地头蛇保安团长西霸天称为土匪。组织看中了这支队伍,特任命刘甄以特派员的身份收编他们。”
“组织的决定是正确的,”通讯员王欣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刘甄的苦衷,唱起了高调,“只要收编了莲蓬湖的人马,其他小股部队便可自然收编,当然头三脚难踢,做起来困难,”
“是啊!”她感到担子重,压力大,“我们面前处处是对手,莲蓬湖的桑巴拉脸、杨毛驴子、刘撇嘴、王麻子。此时谈收编根本不可能,”
“那是,他们也不会听从,”通讯员王欣听刘甄介绍过,“还有外来敌人,保安团长西霸天,混子二少爷,再加上扯不清的娃娃亲,给特派员的工作带来麻烦,”
“岂止麻烦,”特派员刘甄认为,比麻烦还要危险,“还有敌人,要刘甄脑袋的敌人,国民政府的特务,密探,国民军团长吴百强,参谋长汪得彪都是敌人,如何处理敌我之间的关系?从哪里着手?如何理清?”
“四周全是敌人啊,”通讯员闻听闻听所言,感到害怕,替刘甄担心,“我们成了森林中的萤火虫,”
“什么萤火虫,我们是一颗火星,”特派员刘甄在王欣的比喻下,终于想出办法,“星火燎原,让这颗火星燃遍江汉,而且越燃越旺。所以,我们暂时不能盲目的收编队伍,一定要稳扎稳打,首先站稳脚跟,发展党组织,星火燎原,依靠骨干力量,建立一支自己的队伍。”
“自己的队伍……那当然好了,”通讯员王欣闻听所言高兴得跳了起来,“看来发展党组织站稳脚跟是当务之急,等队伍壮大了,再进行收编,这个办法好,不管是用谈判的办法收编,还是武力解决收编都不怕,”
“至于组建队伍,经验不足,我们太年轻了,”特派员刘甄估计着拉起队伍后的状况,“将来面对的敌人,是阴险狡诈的西霸天和地痞流氓的二少爷。还有莲蓬湖那些愣头愣脑的土匪习性的头领们,桑巴拉脸,杨毛驴子……之间的矛盾,”
“利用矛盾解决矛盾,这是毛委员说的,”通讯员王欣关键时刻讲出有分量的话,“岂不成了三股人马鼎力,待我们状大后,再把他们一个个吃掉,”
“什么吃掉,这叫枪杆子里边出政权,队伍是后盾,起到威慑作用,最好的办法是谈判,”
“明白了,”通讯员王欣点了点头,“有人有枪说话才有力量,”
“我们要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特派员刘甄规划着,“首先建立起党组织,而后抓队伍,抓枪杆子,只要有人有枪,收编莲蓬湖的人马就不难了。而后打倒园林城头号土豪劣绅地头蛇保安团长西霸天。”
“那搭救独龙呢,”通讯员王欣哪里猜出特派员的心情,再说,对江汉市不太熟悉。
“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此时特派员刘甄并知道莲蓬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独龙已经成为大队长。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直接找他的。可是,不知道,还以为继续吊在茅屋的柱子上呢……
一句话没有说完,突然,远处传来呐喊声和哭啼声。
那哭声撕人裂肺,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二人抬头观看;一男一女……
通讯员王欣一跃而起,大吼一声;“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
欲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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