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容颜早晨醒来的时候,推开门,看到大花二花还跪在外面,但是看两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像跪了整夜的。
“二婶子!”大花都要哭出来了。
昨晚上马桂花说了,如果慕容颜不肯出钱,她跟二花就真的不用去上学了!
慕容颜就当做没有听见,她今天要出门,家里没有多少粮食,最重要的是,洪水又要来了,她得在洪水来之前准备一些粮食。
慕容颜全当没看见没瞧见,拿了昨天藏起来的地瓜饼放在筐子里提着出门。
“二婶子!”小花也哽咽着喊了一声。
听到小花这一声,慕容颜犹豫了一下。
小花考上大学之后,虽然没有回来看过她,但是有一年,是给她邮寄了一千块钱的。
可怜她,孩子对她的这点好,她还记着。
只是稍微顿了一下,慕容颜大步离开。
大花二花对望了一眼,瘫倒在地上。
马桂花藏在房间里听着动静,见慕容颜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赶紧出来,忍不住气恼地拍了大腿:“这个小蹄子,把脑袋给撞糊涂了,这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花眼巴巴地望着马桂花:“奶奶,现在咋办啊,我们就要考试了!”
“考试,就知道考试,你们弟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还挂心你考试的事情!”马桂花不悦地喊道。
“哪个弟弟?”大花一愣,问道。
马桂花惊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向外望一眼,发现慕容颜已经走远了,这才放心。
“总之你们想法子要到钱,要不到就别去上学,没那么多闲钱供应你们!”马桂花喊道。
大花小花满脸惊惧。
慕容颜提着篮子去了河边,河边有野菜,还有槐花,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有那个人。
果然,南楚乔正在视察河道,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军绿色军装,十分威武,四周还围了村子里的几个小姑娘。 慕容颜忍着恶心慢慢走过去。
“连长,那个不是陈家的寡妇吗?”这会儿,有战士先发现了走过来的慕容颜,立刻喊了南楚乔一声。
南楚乔回头,不悦地对那男人说道:“刘胜利,这么称呼老百姓可不好听。”
刘胜利无奈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她叫啥名啊,那称呼榆木疙瘩总行了吧?”
南楚乔不再说话,纵马过去。
慕容颜抬眸望着迎风疾驰而来的男人,她眼神里全是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像男人这样恣意一回啊!
“吁!”南楚乔拽了马缰,停到了慕容颜的面前,马儿前蹄扬起灰尘来,扑了慕容颜一脸。
“榆木疙瘩,你来找我的?”南楚乔笑嘻嘻地问道。
榆木疙瘩?慕容颜皱眉,淡声说道:“我叫慕容颜!”
“名字倒不错,可惜有点不太配!”南楚乔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慕容颜,一双桃花眼打量着。
慕容颜抬着脑袋,这样与南楚乔昂着头对话,脖子有点酸。
慕容颜低下头来,示意南楚乔下马。
南楚乔不肯动,他喜欢这样居高临下望着女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昨日我帮了你,你没表示?”慕容颜只得妥协,又抬起头来望着他。
“我记得上次是我送你去医院,你也没有表示啊!”南楚乔冷笑一声。
“那是你欠我的,别忘记,上次我救了你,明明是你将我认错了人,你还冤枉我勾引你!”慕容颜昂着脑袋忍不住挑高了声音,“所以那两次我们两清了,现在你又欠我的!”
南楚乔缓缓勾唇,“以前瞧见我的时候,那眼睛跟刀子似的,昨日却很奇怪地跑去给我解围,原来是想要好处?”
南楚乔挽着缰绳,丹凤眼冷冷地勾起来,清冷的眼睛,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你想要什么?”
“五百块!”慕容颜说道,“你南连长的声誉总能值这些钱吧?”
南楚乔忍不住笑起来,态度懒懒散散的,明明是军人,皮肤却不黑,相反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点妖艳而媚人的风情,但是那双黝黑的眼眸却清洌而萧瑟:“如果我觉着不值呢?”
“那就二百块,不能再少了!”慕容颜低声说道,“我可以免费附赠你一个消息,保证你感兴趣。”
南楚乔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你说说看。”
“这几天会发大水,你最好是做好准备。”慕容颜说道。
南楚乔皱眉,眼神凌厉起来:“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将你扭送治安大队,以你一个造谣生事,扰乱军心的罪名抓起来?”
慕容颜的脖子实在是太酸了,她扶了扶脖子说道:“我不会未卜先知,但是我会看天气,而且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他也是军人,他为了堵洪水,就死在这堤坝上,你觉着我会为了这二百块钱在这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只是想要你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要像我父亲那样……”
可能是脖子太酸了,慕容颜低下头,眼睛有些酸胀,竟然一下子红了眼圈。
南楚乔翻身下马,正好低头看到慕容颜红眼的模样,他冷厉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好,今日我没有带那么多钱,明日我找人送去!”南楚乔沉声说道。
“不用你送,我明日再来找你拿!”慕容颜立刻说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刚才的潮红。
南楚乔皱眉,他竟然有一种被人捉弄的感觉。
“你记着,一定不能去送,我中午来找你拿!”慕容颜再次嘱咐了,提着篮子转身离开。
望着女人的背影,想着女人说的话,南楚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胜利,沙袋准备了多少?”南楚乔沉声问道。
“八十袋!”刘胜利说道。
“再准备一百二十袋,要快,最好明天就要准备好!”南楚乔说道,“而且加固工程要赶一下进度。”
刘胜利抬头看看天:“这天气还可以,不像是有大雨的样子啊?”
“先准备好吧,我倒是希望那个女人是信口开河!”南楚乔低声说道。
这慕家村的堤坝经常决堤,尤其是前几年,淹死了不少人,这几年一直在加固,但是一旦决堤,百姓的损失就不小。
南楚乔抬眸望着远处的小黑影,微微皱眉,他怎么这么相信这个傻傻榆木疙瘩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