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颜低下头挖着番薯,再抬头的时候,那十几个士兵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党花与南楚乔说着话。
慕容颜一下子来了兴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那个党花捂着嘴巴跑了,看神情似乎在哭。
慕容颜微微地扬扬眉,这党花喜欢南楚乔,这事儿她前世也知道,听说还闹出点事情来,影响了南楚乔升迁。
但是南楚乔不会喜欢党花,他心里有个白月光,那天晚上,他发烧迷糊,可能就将她当做了她的白月光。
不过后来,听说南楚乔出事,也因为这个白月光。
慕容颜不想去想这个男人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慕家的宅子拿回来。
等着宅子拿回来,她就赶陈家的人滚蛋,她要看着陈家人无家可归,也尝尝她曾经尝过的滋味。
慕容颜转脸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离着远,慕容颜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觉着那望过来的两道视线实在是碍眼。
慕容颜冷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反正他们两人都是不得好死,谁也没有比谁强,不用一副高高在上满脸讽刺的样子!
慕容颜提着篮子转身回家。
慕容颜将地瓜放在锅里煮,煮熟了之后压成地瓜泥,然后加上一点白面粉,放在油里面炸,一会儿就炸得焦黄。
慕容颜刚将地瓜饼子盛出来放在盘子里准备享用,就听见外面传来隔壁邻居婶子的大喊声,“我的妈呀,党花跳河了!”
慕容颜刚拿起来的饼子一下子掉在了盘子里,跳河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大队里,这会儿围满了人。
党花被救上来了,五月份的河水还是很凉,冻得她嘴唇发乌,她浑身颤抖着,身上抱着个小被子,村里人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肯说话。
“花儿啊,没事吧?”这会儿,村长得到消息跑进来,一看党话那个样子,吓得手脚都哆嗦了,“要不要紧?你说说你,天天在河边走,怎么就掉进去了?”
“幸亏掉进去的那个地方不是沙窝子,不然可救不上来了!”有人说道。
“咋掉下去的啊?刚才我还看见党花跟南连长在说话呢!”又有人说道。
“对啊,救人的南连长呢?”有人又开始找南连长。
本来已经情绪稳定的党花,一听到南连长这三个字,又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众人互望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
“花儿,你别哭,到底咋回事?”村长问道。
党花不吭声,只是哭。
这会儿陈玉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低声说道:“我刚才看见南连长捉住花儿姐姐的手不放呢!”
“月茹,你别胡说,跟南连长没关系!”党花捂住脸,闭上眼睛,呜呜地哭,十分委屈。
村长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慕容颜在家里一边吃地瓜饼一边回忆着前世发生在慕家村的这桩桃色新闻。
当时陈虎,也就是后来的陈光明刚到家中,日夜的哭,再加上她头疼,伤势未愈,所以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后来听说南楚乔因为这件事情挨了处分,很快就被调走了,她还高兴了一段时间,终于看不到这个占她便宜还骂她勾引的男人了!
但是这一世……
慕容颜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现在她势单力孤,这一年,她因为陈家人,得罪了村里不少的乡亲,现在她要离开陈家,要回宅子,怕是也没有人帮她。
如果这一次她帮了南楚乔,他毕竟是负责这一代水患的长官,听说父亲还是省长,怎么也能拉她一把。
慕容颜将吃剩下的半个地瓜饼放下,出了院子。
此刻大队里已经闹翻了天,一些受过南楚乔恩惠的村人,不相信南楚乔是这样的人,但是党花虽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是那委屈的模样再加上陈月茹的证词,这个南连长耍流氓的名声是定了!
“要不然喊了南连长来问问吧!”这会儿有人说道。
村长想了想说道:“喊什么喊,一定是花儿落水的时候,人家南连长拉了一把,专门喊人过来问,这不是不相信人家吗?人家是把花儿从水里救上来的人!”
大家一听,也是,也不能凭借这资本家小姐说的几句话,就冤枉人民子弟兵。
党花一听村长的话,有些着急,她赶紧看了陈月茹一眼。
陈月茹咬咬牙,低声说道:“不是的,是南连长想要非礼党花,被党花拦了一下,才……”
陈月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响起慕容颜的声音来,十分威严,“陈月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诬陷人民子弟兵,你是想去坐牢?”
慕容颜进门来,冷冷地看着陈月茹。
陈玉茹一愣,一下子不说话了,估计是被慕容颜那坐牢两个字给吓住了。
党花抬起头来望着慕容颜。
党花只比慕容颜小两岁,当年在村里,公认的两朵花。
慕容颜嫁人早,村子里就只剩下党花这一枝花。
但是论模样,党花没有慕容颜大气好看。
慕容颜到底是小时候在城里长大的,虽然现在一身粗布褂子,齐了半毛头,但是说话投足之间,还是有几分乡下人没有的气势。
党花瞧着慕容颜红了眼,她握紧了手指,紧紧盯着慕容颜。
慕容颜注意到党花的眼神,微微皱眉,她记得前世,她与党花的关系还算可以啊,她收养陈光明之后,党花还几次帮着她看孩子,说些鼓励她的话,不过大多是夸赞陈越倾,让她继续等下去那些话,现在想起来……
慕容颜看了陈月茹一眼,前世,这党花可是瞧不上陈月茹的,因为陈月茹的名声并不好。
但是今天很明显,陈月茹在帮党花。
“南连长来了!”这会儿,外面有人喊道。
慕容颜低声对陈月茹说道:“我们回去!”
陈月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跟慕容颜离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慕容颜的面前,挡住了慕容颜的去路。
慕容颜的脸,差点撞在男人胸前的铜纽扣上,鼻间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味道,黄土混合着竹子的香气,与其他人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