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百里灏泽挑挑眉,暗自腹诽,宋允兮,你当我是笨蛋吗?理智告诉他,这是个有问题谎言,可是他却很想自己能够相信,这样最起码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
“还能是怎样?”宋允兮不明所以,不就是一束花吗?不是哥哥买的,还能有谁?送花似乎是男人的专利,可是那有一个男人送给男人花的,你以为谁都跟你百里灏泽一样,拎不清自己的性取向?
“嗯,很漂亮,送给我呗?我的办公室还没有放过花,去插起来。”百里灏泽勾勾唇角,如果可以,这倒是一件好事,自己很快就可以收到最允兮送的花了呢!坏事变好事,这应该是这个家伙第一次送花给人吧!
“总裁您喜欢的话,我另外买给您,这束不行。”宋允兮客气的笑笑,怎么可能,这是要送给慕思雨的。
“我喜欢这束。”百里灏泽的脸立马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悦,为着他的拒绝,和鲜花别有意义。不就是一束花吗?为什么不能送给自己?难带这束花对他来说,别有意义?不是说是哥哥送的?还是精品店送的吗?
百里灏泽越来越不相信,宋允兮这话是真的了,心里一阵酸涩,妒忌和气愤,连着被欺骗的感觉像是沸腾的水,一股股的冒着泡泡,带起一阵酸雨。
“这束,不行,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立马买给你。”宋允兮坚持,想象着慕思雨抱着这束花,涨红着小脸,可爱到极点的小模样,心里一阵阵的柔软,泛着各种各样的好玩意味。
“我就要呢?”百里灏泽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越来越冰冷分子,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执拗和委屈,不是说就是一束简单的花吗?为什么不能给自己?
“总裁,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想怎么处理它,是我个人的事。”宋允兮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对于他要做的事,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状况?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被大家宠溺着,不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过分,或者说怎样,即使这种偷溜出来上班的事,自己也是力排众议的做出来了。
“宋允兮,你不要太过分。”百里灏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因着他的拒绝,心里一阵阵难受,像是从心脏的正中央升腾起一串串的火苗,充盈在心脏里的血液,像是岩浆一般,炙烤着,还冒着滚烫的泡泡。
“百里灏泽,究竟是谁过分?”宋允兮看着不可理喻的百里灏泽,不能理解这个精致的男人,自己完美无缺的上司,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在发什么疯,你是不是没吃药,堵在嗓子里,差点就喷发而出了。
两个人瞬间失语,大眼对小眼的对峙着,空气一点点冷凝,不见了往日的好气愤,往日里堆积的熟稔和默契,似乎在一点点的流逝。
“那兮兮能不能告诉我,这束美美的蓝色玫瑰,为什么不能送给我?”最终,还是百里灏泽低头了,他害怕自己你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偷偷积攒下来的,关于他的耐心和好感就这么一点点消失不见,剩下冷冰冰的公式化关系。
那带着撒娇和讨好的,就差摇着尾巴,伸出舌头来舔他的大腿了,来讨好了。
“啊,呃。”宋允兮一时有点迷茫,这是怎么一回事?着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看来,他不仅性取向有问题,整个人也有问题。
“为什么啊?”百里灏泽一步步的靠近,将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掩藏在眸子里,勾着唇角,带着暧昧的笑,整个人透着一丝诡异。
伸手从他怀里,取出花束,放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伸手抚上他的侧脸,摩挲着他的颈子,目光巡视着他脸庞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想要从那白皙的脸庞上,每一丝的肌肉收缩情况,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实话。而这一切,似乎十分重要,这很重要,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只正在嘶吼的兽,如果这是假的,他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一个不小心捏断那纤细优雅的颈子。
这个家伙的皮肤好到惊人,滑腻温热的触感,让他舍不得将自己的手移开,如脂似玉,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是要透明一般。如果闭上眼睛,谁都不会觉得,自己在触碰一个男人,这丝滑的肌肤,就连女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拥有吧?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身体里的疯狂正在跟自己的自制力搏斗,而且隐隐有获胜的趋向,自己对于自己的自制力,他一向很有自信的,家族教育告诉他,对于一切自己喜欢的东西,他都是有能力得到的,所以很多时候他甚至是不需要克制的。对于喜欢的事物,每一次他都能处理的很好,对于自己的喜欢和情绪,他都能很好的分析,评价,用多少付出,换取多少收获,一但东西的价码超越了他原本的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放手,甚至不会有一丝留恋。
对于得到的期许和狂热,他从青春期开始就彻底抛弃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超越他在心底为那件东西定下的价码。所以,他从来没有这般迫不及待,或者说渴望过,他渴望能够完全拥有眼前这个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价码,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标价的有趣的事物。
看着他想要说什么一样,欲语还休的娇俏模样,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完全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要拿他怎么办。
平心而论,他很想继续,来验证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害怕,他会生气,而他生气会造成什么后果,会不会不可挽回,他不想承担那风险,一点都不想。
现在的他似乎有顶不认识自己了,面对几百万,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项目,不管多大的风险和压力,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风险评估,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选择做或者不做,并为之付起责任。
可是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只要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平移二十八公分,他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狂热,为什么失去原有的淡定,品尝到那诱人的感觉,或许,触摸到了之后,那份琢磨不定的,暧昧的诱惑似乎就会不存在了。
可是他怕承担这份责任,他害怕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害怕他生气,然后立刻辞职,离开自己的公司,离开自己的世界。因为他知道,除了提供这份工作机会,他没有什么能留住他的,他所开出的那点薪水,甚至对于别人来说已经不菲的薪水,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而他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人家似乎也根本就不在乎,甚至都是不屑一顾的吧?
如果,如果他不是有三个严格控制他生活,或者说他不是有一个将他过度保护起来的家族,他甚至连这工作机会都不屑一顾的吧?他该庆幸吗?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庆幸呢?是因为这是他生活这二十多年里,唯一一抹在意料之外的色彩吧?
不期而遇,以他想象不到的方式,不再预期之内的,就这么出现了,如果他没有心血来潮的去参加那场寿宴,如果他没该死的对他产生好奇,如果他没有让他招待,可是,没有这些该死的如果。
他就是从他的淡漠疏离的眸子里,产生了不曾有过的好奇,好奇为什么这个本来出生在商业世家的他,宋家的幺少爷在本应成为商界新星的年龄里,还默默无闻。甚至连脸上和眼睛里都是干净的单纯,不知世事的单纯,完全没有商人应有的精明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