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秦氏都气哭了,直咳嗽:“咳咳咳,呜呜呜,呜呜呜……”
几个子女都紧张走到她边上:“娘,娘你没事吧。”
顾嘉业对妻子那也是爱护有加的,一看这情况,立马道:“快叫大夫。”
顾秦氏负气的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哭到:“好好一顿家宴,你非要闹成这样吗?一个女儿走了,你还想走一个儿子,你想这个家彻底散了是吗?”
顾嘉业皱紧了眉。
顾昭昭觉得自己真是安安静静当小透明,你们别cue啊。
但这么一被cue,她就透明不了了。
顾四率先将所有气撒在了她身上:“都是你,顾昭昭,如果不是你,三哥会离家出走吗?如果不是你,三哥会和爹娘赌气开什么店吗?我们一家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你!”
“闭嘴!”顾秦氏怒骂一声,忽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些所有人都吓傻了。
“娘。”
“娘。”
“夫人。”
“来人,快请大夫。”
好好的家宴,彻底搞砸了。
万幸的是,顾秦氏只是急火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她身体本就虚弱,这么一来,大夫直接表示,她得卧床静养,绝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情绪不要再有任何欺负,最好保持每日心情愉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不堪设想六个字,彻底把所有人吓住了。
包括顾昭昭。
她是对顾秦氏这个娘有意见,但是一点没想过要她死。
所以,顾秦氏握住她的手,祈求她搬回家来住,至少住完过年的时候,她犹豫了。
“昭昭!”顾秦氏眼泪掉下来。
顾昭昭心软了:“好,我回来住到年后。”
顾秦氏这才展露笑颜。
她下一个叫的是顾三。
顾秦氏倒下后,他也回来了。
“老三。”
“娘,儿子在。”
“你也别终日那么忙了,有空多回家,娘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娘和爹,都不会干预你任何事情,只希望你,也不要对爹娘再心有怨怼。”
顾三忙道:“孩儿不敢。”
顾秦氏看向顾嘉业:“老爷,大过年的,对孩子别再那么严苛了,这里是家里,咱们一家好好的可不可以?”
顾嘉业眼圈红红的,点头答应了。
顾秦氏说完这些,就说不动话了,只是最后叮嘱了最听话最孝顺的大儿子一句:“伯仁,要教弟弟妹妹们友爱,不要闹别扭,不,不要……”
“娘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的。”顾伯仁心疼的很。
顾秦氏欣慰一笑,躺下去不久,就闭眼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跟大夫确定她气息和脉象都平稳,大家不敢打扰她休息,退出了房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但比起顾家每个人心底的沉重,顾昕昕在沉重之余,却升起了一股无法扼制的邪念。
娘如果因为顾昭昭,被气的病更重了,那顾家是不是就彻底容不下顾昭昭了?
然而这邪念到底是被她克制住了。
她想到了顾秦氏对她的种种温柔和关爱,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顾昭昭又回来了。
如果不闹出一些大事情来再次赶走她,她趁机重新住下了可怎么办?
回到韶华院,顾昕昕就一直在想着问题。
秦羽说什么她都没听清。
直到秦羽又说了一遍:“昕昕,我说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顾昕昕这才反应过来,她温柔的上前,替秦羽拉了下外衣的领子,眼中是不舍:“好,路上小心。”
秦羽离开韶华园,却并没有直接离开。
他绕道去了如意院。
如意院院门还敞开着,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屋内没有顾家其他人在,才进去。
脆桃正要去厨房给顾昭昭拿点宵夜,出来看到院子里一道黑影站着,吓了一大跳:“哎呦妈呀,谁呀。”
“脆桃,别喊,是我,秦少爷。”
脆桃撇了撇嘴,以前秦少爷来,她替小姐欢喜,现在看到这人就觉得碍眼,她是一点不客气:“你来干嘛?”
“昭昭睡下没?”
“睡了,你走吧。”
脆桃打发似的挥挥手。
秦羽不悦,却也不好发作:“把这个给昭昭吧,小年礼物,我走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个盒子,放在边上石头上,就走了。
脆桃很想把盒子给他飞出去,但看到了顾家巡逻侍卫,她猛然清醒,这不是在葫芦巷,这是顾家。
她是卖身给顾家的奴婢,以下犯上是要吃刑罚的,她知道小姐会护着她,可夫人病了,小姐其实也担心的,她不想给小姐找麻烦,更不想惊动到夫人那边去。
于是,等秦羽走后,她就拿着盒子进了屋子。
“跟谁说话呢?”顾昭昭正练字呢,原主那一手字惨不忍睹,顾昭昭本尊的毛笔字却是童子功,只是用惯了水笔圆珠笔,很久没写了,如今又当起了学生,拿起了毛笔,在这重新把毛笔字捡起来呢。
“是秦少爷,他给小姐送了个什么小年礼物。”
脆桃把盒子放到了顾昭昭手边。
顾昭昭看都没看一眼:“丢了。”
脆桃就知道,那秦少爷现在想要来撩拨小姐,一撩一个撩不动。
“奴婢这就去丢。”
从脆桃狡黠的表情里,顾昭昭知道她肯定会找个好地方丢。
她也不管,任由她调皮去。
毛笔字写完,顾昭昭就到床上去打坐了。
丽秀书院请了武师傅来授课。
女学生们都学的拳脚,顾昭昭的拳脚是无需学了,就让老师教她些内功心法,她天赋极强,最近已经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轻盈了,想必要扑棱起来,也不会太远了。
静心打坐等到脆桃回来,丫头居然带回来件好笑的事。
“小姐小姐,奴婢刚去韶华院那听墙根了,听到了件有趣的事。”
顾昭昭睁开眼,嗤笑一声:“听墙根你还骄傲了!”
“嘿嘿,其实是不小心听到的了。”
见丫头一脸述说欲,顾昭昭配合了一下,做出一脸的好奇:“听到啥了,说来听听。”
脆桃立马上前,压低声音,神采飞扬:“是四少爷在二小姐房里,奴婢听到他们在说,今天三少爷请他们去四喜酒楼吃饭,花了八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