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怀孕了。”余哥很吃惊。
沈钰也皱眉：“十六岁，落过三次胎，又怀孕了，还是个痴傻儿，到底是哪个禽兽做的。”
“肯定是她爹。”余哥很武断。
沈钰却有自己的考量：“事情没有最终结果，不可随便下论断，一个十六岁的痴傻少女，谁都能欺负她去。”
顾昭昭很认同。
之前有个很热的帖子，说为什么很少看到女流浪汉。
回答最高赞的，说女流浪汉都被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拉回家当了生育工具了。
所以，顾昭昭也认为，可怀疑对象不只是施大福一个。
她还有个重要依据。
“大人，余仵作，你们看的这些荔枝果干，这是南方一带的产出，十分珍贵，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
沈钰看着那些荔枝干，也陷入了沉思。
“还未消化，就是吃下去不久，方青，你怎么看？”
顾昭昭在胃里并没有找到果壳，她拨弄着那些带着果核整个果干，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荔枝干没有经过任何咀嚼，吃的时候可见很着急，像是在和人在抢。但荔枝干的壳却是剥干净的，施小花的智力和生活能力，能慢吞吞的剥干净这些壳，没理由来不及咀嚼就吞了荔枝干。倒是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帮她剥好了，又没给她太多吃的时间。”
余哥不解：“都剥好了，吃个东西这么着急干嘛？”
沈钰却皱了眉：“会不会，这荔枝干是用来引诱施小花发生什么的？那人很是迫不及待？甚至来不及等施小花慢慢吃完？”
这个假设一提出，余哥愣住了。
顾昭昭觉得，很有可能：“大人，这荔枝干可以作为调查方向，毕竟你说的对，普通人是不可能吃得起的，施大福的衣着打扮来看，更是绝对没有可能买得起荔枝干。而且荔枝干这种南方水果，在京城并不盛行，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这种果干，会特地买这种果干来吃的人，也不多。”
沈钰大致有了方向。
“我即刻命人去七里村查果干的出处。”
顾昭昭能做的，暂时也都做了。
她不能去审讯室，那边都是大理寺的人，她这副样子会露馅的。
于是，收好了东西，和沈钰告辞。
“沈大人，我也帮不上什么了，这个案件后续你需要用到我，只管来我新家找我。”
沈钰听到新家两个字，很意外：“顾——你们搬家了？”
余哥在，他不敢道出顾昭昭身份。
顾昭昭微微一笑：“没有，我一个人搬家了。”
沈钰就更意外了：“为什么？”
在他看来，一个女孩子尚未出阁，如果不是和家里决裂了，绝对不可能一个人从家里搬出来，他很担心顾昭昭。
顾昭昭没有多说家里的事，只道：“我的新地址在城东葫芦街第四巷从西往里，第四个门，大人有事可以到我新家来找我，或者没什么事，也可以来喝杯茶。”
沈钰耳朵微红了一下。
“那，我送你。”
“不用了，大人先忙吧。”顾昭昭告辞离开，从大理寺出来，迎面撞见个老头，看到顾昭昭她似乎很吃惊。
顾昭昭并不认识这人，但听到有人叫他“李大人”，顾昭昭就连忙压低了脑袋。
这应该就是大理寺卿李畅了，很难说两人会不会在什么宴会上见过，可能就在最近的小世子满月宴上见过。
李畅看着擦肩而过的清秀公子，总觉得似曾相识。
等看到站在门口相送的沈钰，他上前问道：“沈钰，那是谁？”
沈钰忙抱拳问候：“李大人，您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还是来衙门了？”
“小事无妨，你还没说那是谁呢？”
沈钰压下心虚：“哦，那叫方青，是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的。”
“方青，真是奇怪，我总觉得哪里见过她，看到她，说不出的熟悉。”
沈钰更心虚，忙扯开话题：“大人，今天早上七里村发生了一桩命案……”
李畅很快被案件吸引了去，再也无暇顾及那张熟悉的面孔。
沈钰松了口气，抬头看去，顾昭昭早已走远，他心里默念着顾昭昭新家的地址，一遍又一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访了。
顾昭昭到了葫芦街自家门口，意想不到的热闹。
有人在擦洗，有人在洒扫，有人在帮忙归置门口的石像。
进去，也有不少打扫清理整顿的人。
脆桃也在其中，看到顾昭昭她小跑过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她看着屋内忙活的人，一脸的愁：“小姐，咱们隔壁竟然住的是段少爷，这些人都是他院里的，他把奴婢认出来了，非派人过来帮忙，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办。”
“段斯言？他住这？”顾昭昭有些意外，看向一墙之隔。
“是啊。”脆桃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听这些仆妇说，段公子也是从家里搬出来的，早咱们半个月，他就已经安置好他的新房子了，就是不怎么过来住。”
当初看房的时候，问过牙人隔壁是谁，牙人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刚搬来不久的富家公子。
顾昭昭当时没多想，要知道隔壁是段斯言，这房子她还真要考虑考虑。
倒不是她对段斯言的人品作风有什么意见。
而是和一个半生不熟交情的人做邻居，出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觉得挺尴尬的。
不知怎的，就想到那个亲亲。
一想更尴尬了。
但房子都看好了，搬也搬出来了，也没有说为了躲段斯言，再折腾的必要了。
“他在家吗？”
人家帮忙来打扫整理，她肯定要过去谢一谢的，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
脆桃道：“不在，奴婢看段公子驾车出去了，奴婢刚才问过人，他房子买下来后，也就来过两次，他以后别常来才好，奴婢不是很喜欢他。”
脆桃后面几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好了，别在背后蛐蛐人了，人家今天是帮了大忙，这房子这么一打扫，直接可以拎包入住了呀，我参观一下。”
顾昭昭走了几个房间，窗明几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段斯言的这些个奴才，真是帮了大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