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昭昭而言,顾家不过提款机。
拿点钱还得受气,不如不拿。
“我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本来的我,我在外面流浪了十年,比在顾家生活的日子更久更长,我曾经也努力的适应过你们,但抱歉,现在我不想适应了,我本性毕露,我放飞自我,你想拿我怎么着?你看不惯我,我走就是了。”
“你……你……”顾秦氏气往后撅过去。
顾伯仁赶紧上来抱住她,怒斥顾昭昭:“昭昭,你住嘴。——娘,你缓缓气,缓缓气。”
顾秦氏稍稍缓过来一些,看着顾昭昭眼圈一片通红:“你果然是来讨债的,昭昭,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待娘。”
说完,她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顾昭昭到底还是念着她是原主的娘,看她哭的这么老惨,不吭声了。
门外不远处,顾昕昕眼看着顾昭昭收敛了锋芒,哪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娘,我听荷月说,因为打翻了我的粥,脆桃挨了赵管家的教训,姐姐为了替她出头,大闹了厨房,还把赵管家打了,我怕您知道了,责备姐姐,就赶紧过来了,您怎么?您怎么哭了?咳咳咳咳……”
顾昕昕被荷月搀扶着进来,脸色苍白羸弱,话还没说完,就咳成了一团。
看着一个女儿因为担心自己,着急的咳成这样。
另一个却恨不得把自己气死。
对比之下,顾秦氏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
她真是对顾昭昭起了报复心理,抱着她老泪纵横:“昕昕,娘就只有你一个亲闺女了,只有你疼娘,只有你是娘的宝贝。”
“娘,你别这么说,姐姐才是你亲生的,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你盼了十年,盼的望眼欲穿才盼回家的宝贝。”
她这么一说,顾秦氏更觉得悲愤。
“是啊,十月怀胎,吃尽苦头,十年期盼,望穿秋水。”
她猛的又站起来,愤慨的看向顾昭昭:“顾昭昭啊顾昭昭,你寒我心啊。”
顾昭昭哪能不知道,顾昕昕这小碧池是在拱火呢。
显然事态的发展,都如了顾昕昕的意。
顾昭昭知道,自己再跟顾秦氏叫板,顾昕昕得得意飞喽。
这种事情她可不干。
她要干,就只干给顾昕昕添堵的事。
“娘,我错了,我不该打赵管家,但那也是因为他不该因为一碗粥打脆桃,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不敢发誓,因为他打脆桃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娘觉得是因为什么呢,他是打过荷月,还是打过淑贞,还是打过任何一个哥哥的奴才?为什么偏偏打脆桃?”
赵林艺似乎有恃无恐,抱拳振振有词:“夫人,那都是因为脆桃那丫头毛毛躁躁,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打她的,不然你叫她过来,只管问一问,我每次她打是不是都是有原因的。”
“你当然有原因,是因为顾昕昕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昕昕没想到顾昭昭这么直接,她确实暗地里交代过赵管家,多关照脆桃。
打奴才就是不给主人脸,赵管家对顾昭昭主仆是什么态度,也决定了府上其他奴才对顾昭昭主仆的态度。
但这种事,有证据这叫的检举。
没证据,这叫构陷。
顾昕昕自认,自己和赵管家没露出过人和马脚,她有恃无恐。
面对顾昭昭的指控,她甚至暗自得意,嘲笑顾昭昭简直愚不可及,这不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吗
她反应极快,瞬间露出震惊委屈的表情:“姐姐你不要乱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啊!娘,我怎么可能让赵管家打脆桃啊。”
赵林艺也忙道:“大小姐,二小姐为人温和善良,我也是顾家几十年的老人,做事从来没有偏颇,你怎能说,是二小姐授意我,故意针对脆桃的呢?”
顾伯仁也皱眉袒护:“昭昭,你说话要有凭据。”
“凭据,有啊。”
顾昭昭看向赵林艺。
“赵管家,你对天发誓,不是顾昕昕让你针对脆桃,你就死全家,你大儿子被车撞死,你二儿子喝水噎死,老三被雷劈死,还有你七十岁的老娘,被人奸死。”
梅开二度。
赵林艺仿佛被定身咒定住了。
“怎么,发誓啊!”
“我,我……我对天发誓。”
赵林艺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开了口。
然而,这磕磕巴巴的誓言,发还不如不发。
顾昕昕脸色相当难看。
顾伯仁是个聪明的,已然明白,确有其事。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顾昕昕,眼神里是失望。
顾秦氏哪能分辨不出来。
但她并不愿意选择相信,或者说,潜意识想偏袒顾昕昕:“昭昭,你不要胡闹了,这种毒誓太粗鄙恶毒,谁人会随便起誓。”
顾昭昭对她可算是冷心冷肝了。
“娘,你刚才说我寒了你的心,这话我原句送给你,赵林艺还不够心虚吗?你却装聋充傻,怎么,心目中完美的女儿其实也并不完美,是个会在背地里搞心机搞手段的,你难受了,你不想承认自己的教育是失败的?”
“姐姐,我根本没有,你别胡乱冤枉人。“
顾昕昕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顾昭昭斜了她一眼:“顾昕昕,你真挺没种的,成天就会搞这些小九九,以前被你欺负了去,我也是够孬,今天趁这个机会,你听好喽,你再敢招惹我,我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上回小世子宴会上,你就是想方设法让晋王记住我,结果呢,我拉你一起下水,这种事以后一直都会发生,别怪我没告诉你。”
就她小碧池,就她爱提醒人。
跟谁没长嘴巴一样。
小世子宴会上这笔账,她也给她翻一翻。
顾昕昕看着眼前的顾昭昭,忽然从心底里生出畏惧来。
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是她招惹不起的。
从过年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从上吊之后。
她似乎再也没有在她身上占到过便宜,反而每次都被她完美反杀。
明明是个蠢货草包,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