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天气,明明是暖意袭人,可是悠意却感到了一阵阵寒澈心骨的冷意。
怀孕?她怀孕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蜷缩在校园一角,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般,心事重重的耷拉着脑袋。
“童悠意,本来你有男朋友的事情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因为你一直是一个好学生,老师没有找你,只是想要你好好的处理这份关系,但是现在……你知不知道,你才十八岁啊,这么小就发生性行为……而且还……”老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将体检表冷冷的丢在她的面前。
“现在我也保不住你,你只能退学!”
班主任的话语像是一声炸雷一般响彻在她的耳边,她不知道是怎样走出办公室的,只觉得那些曾经对她关怀备至的老师们的眸光如今是如此的刺眼,他们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一个病毒,一场瘟疫,一块令人唾弃的抹布!
面前是一棵小树,国中的时候学校举行植树活动她亲自种下去的,她还记得她那时的诺言,与小树一起挺拔茁壮的成长,但是现在——她已经是一棵歪脖树了,对不起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童悠意,你怎么在这儿?”一道温和的声音让她缓缓的抬起头,对面,刚刚运动玩的冷御恺抱着篮球气喘吁吁的站在她的面前。
悠意落寞的垂下眼,抱紧了发冷的身子,不去理会他,也没有力气去理会他。
怀孕!?对十八岁的她来说已经超越了可以承受的极限!她坚强,早熟,但是不意味着她可以承受一切,当她看到那张体检单的时候,她觉得她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在所有敬爱的老师眼中,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孩!
冷御恺注意到她的异样,上前,伸出手来,触手的冰凉让他轻叫了一声:“哎呀,你好像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他说完,就要扶起悠意。
“医院?我不去医院!”医院两个字触动了悠意心底的那根弦,她不要去,不要去,她不敢面对众人鄙弃的眸光,不敢面对她惨淡的人生。
“悠意,你怎么了?你真的发烧了!”为了防止她乱动,冷御恺利用身高上的优势紧紧的抱住了她。身材娇小的悠意被男孩抱在怀中,就像一个要破碎的洋娃娃一般,脆弱不堪。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悠意不再挣扎,她紧紧的贴着男孩的怀抱,仿佛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她缓缓的闭上眼,面色苍白的吓人,一双小手却无助的攒紧了男孩的衣襟,喃喃道:“妈妈,我不要去医院!”
“好,我们不去医院,但是至少要喝点药,你在发烧!”男孩一怔,斯文的面上呈现出一抹温柔,他打横抱起女孩,缓缓的向校外走去。
怀中的女孩紧紧的攥着男孩的衣襟,身体颤抖的宛如秋风中的落叶,长长的睫毛扑在苍白的面上,形成一抹让人心碎的阴影。
圣荷大学校外,终于获准出院的洛北辰开了一辆崭新的宝蓝色保时捷静静的守候着,当他望见男孩一脸忧虑的将悠意抱上车之后,柔顺而又性感的两条眉毛纠结成两条长长的蚯蚓。
“这个女孩的手段还真是高啊,而且是这么的不知廉耻!”洛北辰冷哼,迷人的俊眸满是讥讽。他驱车在后尾随那辆黑色的奥迪A8。
“老刘,快点去叫医生来!”悠意在到达冷家的时候已经全部的昏迷,黑白的学生服已经被她全部的汗湿,她迷迷糊糊的,只是喊着不要,不要,神情扭曲而疯狂。
“少爷……”老刘望着冷御恺带回来的女孩不赞同的皱皱眉,少爷他竟然将女孩带到了家中,这……
“少废话,现在爹地、妈咪不在国内,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面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在冷府服务了二十年的刘管家,从小看着冷御恺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刘管家只得给冷府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班主任辗转终于联系到了悠意的继父——刘大川。
“什么?你再说一次?”刘大川惊喜的大声喊道。
“……”班主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幻听,是惊喜吗?难道不是焦急与担心?
“童悠意已经怀孕了,作为家长,我想你明天还是来一趟学校,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悠意要被勒令退学!”班主任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你说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好好好,太好了!”刘大川挂上电话,兴奋的两眼放光,“悠意怀孕了?哈哈,我有钱了,有钱了,洛北辰,这次你还不拿钱给我!”
抱着悠意进了自己的房间,冷御恺小心翼翼的将女孩放在床上,面上那珍爱瓷娃娃一般的表情让刘管家再次提出疑问:“少爷,有客房……”
“医生为什么还没到?”男孩不悦的皱眉,不理会刘管家的罗里啰嗦。
“已经打电话了,需要十五分钟。少爷,您这样真的……”刘管家的话再也没有说下去,就被男孩一个不悦的眼神瞪了回去。“刘管家,我看你是年纪大啦,再啰嗦赶你回老家!”
刘管家一怔,只能缩缩脖子,敛眼低眉的站在床前不吭气了。
满意的扬扬眉,耳边终于清静了,可是转望悠意烧得红彤彤的小脸,男孩又担忧的皱起眉头。
“悠意?童悠意?你醒醒啊,是不是很难受?”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触及女孩吹弹可破的肌肤,男孩沉下眼帘,眸光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沉思。
“嗯……”悠意迷迷糊糊的应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那暗夜中不堪的一切伴着疼痛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几乎要爆炸了,她慌忙中抓住男孩的手,长发因为汗水的纠结在小脸上,娇嫩的脸额呈现一抹死灰的颜色。
“少爷,这个女孩真的病的不轻啊!”刘管家仿佛终于从冷御恺早恋的问题中拔了出来。
“我知道,所以快点让那个狗屁医生来啊,打电话催一下,五分钟必须到,晚一秒钟就开除他!”男孩回眸,眸光中少了温文尔雅,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深深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