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霍小暖不是一个自闭症,那她的天赋可能会造就出怎样一个天才。
姜沫不想让霍小暖的天资被埋没,这样聪明的脑子应该有更大的用处才对。
她低头看着霍小暖,问她:“小暖想学医吗?”
霍小暖眸底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极快地点头,蹦出一个字:“想。”
姜沫:“那姐姐教你医书好不好?”
霍小暖楞了下,眨巴眨巴眼睛问:“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沫笑着说道。
霍小暖却低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哥哥……哥哥会同……同意吗?”
姜沫揉了揉她的发旋:“你哥是你哥,小暖是小暖,你要做什么决定只要看你自己喜欢就可以,别人的想法都无法代替你自己。”
霍小暖似懂非懂,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霍砚庭,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姜沫等着她下一句。
果不其然,霍小暖继续说道:“小暖要学,姐姐……姐姐教我。”
姜沫唇角勾笑,“好。”
医学这个东西,尤其是中医,博大精深,外行人无法轻易参透,仅仅靠看一些书籍也只能了解一些基础知识。
姜沫从最基本的把脉开始教起。
“寸关尺为三部脉, 三部九候细安排, 弦洪毛石分四季,大人小孩需分开。 正常脉象四至来,不大不小平和来,从容有节不快慢,神之根基细推测。 左寸心经与小肠,关部肝胆正相将,尺部膀胱合与肾,右寸肺经与大肠。 脾胃正在关部内,尺部命门三焦详。”
霍小暖在书上看到过这些,这些天在家里也会给爷爷把一下脉,但是脉象却看不懂。
姜沫这么一说,霍小暖有一点明白了。
姜沫托着霍小暖的手把她牵到自己的脉上:“脉象分为很多种,平缓脉:脉来和缓,一息四至(每分钟60~70次),应指均匀,脉有胃气的一种表现,称为平缓脉,多见于正常人,浮脉:轻寻有、按无有,浮脉漂然肉上游,水帆木浮未定向,浮脉中间仔细究,有力恶风见表实,无神无力指虚浮,浮脉里有七瓣(浮紧、浮缓、浮滑、浮数……浮迟、浮虚、浮洪),其中理性要经验。
洪脉:洪脉满指波涛似,来时力状去自然。脉洪阳盛虽夏旺,非是火盛治灾凡。
实脉:实毕毕更属长,举按充实力最强,新病逢时是火盛,久病逢时或气痛。”
霍小暖试着去摸姜沫的脉。
姜沫继续道:“长脉:长脉直过本位前,迢迢自弱类长杆,心肾身强气本状,实脉相联似剑长。
短脉:短脉象形似龟,藏头露尾脉中筋,寸尺可凭关不诊,涩微动结似相随,主病逢之为难治,概似真元气多亏。
芤脉:两边实中间空,芤形脉似软如葱,寸阳见芤血上溢,芤现迟脉下流红,芤形浮细须轻诊,睡眠浮脉像得诊,气血伤耗精神损,自汗阳虚骨蒸深。散脉形浮无沉候,如寻至数拘不定,满指散乱似扬先,按之分散难归整,产是生早胎为堕,久病脉散必丧命。”
“沉脉壮重迎指,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无力真元弱,有力为痛滞气侵,中寒其脉均沉类,沉紧、沉滑、沉弦、沉细、沉数、沉迟、沉微,数头机关勿误人。
…涩脉:脉道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何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病蚕食叶慢又难,思虚交愁里积久,不但损血又伤精。疾脉…”
“另外,在中医学上,对症下药和对证下药也是有区别的,症者病也,证者依据也。比如中医说的温热病,西医称之为感冒、肺炎、脑炎。中医讲卫、气、营、血四个进程。每个进程有每个进程的依据,每个进程都有不同的用药。中医治热性传染病在卫只能疏,到气方可清,在营仍讲透热转气,至血才能用寒凉药。”
“当然,我这只是给你打个比方,”姜沫讲解的很仔细,说完一遍又问霍小暖:“小暖看一下我的脉象。”
霍小暖仔细地感受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的脉象……脉象很强,身体很好。”
“噗。”姜沫忍俊不禁,知道霍小暖不爱说话,便没有过多为难。
而且她的脉象确实是强脉,对于霍小暖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实验作用。
她思考了下,转头去叫厨房里做饭的霍砚庭:“霍砚庭。”
霍砚庭刚好端着碗筷出来,身姿颀长,宽肩窄腰,即便是穿着围裙也掩盖不了那副完美身材。
姜沫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小暖在学医,你过来当一下她的小白鼠。”
霍砚庭:“……”
男人放下餐盘,神情看不出喜怒,往常这种无趣且无理的要求他一定不会答应,但今天不知怎地。
竟鬼使神差地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
霍小暖原本以为哥哥不会配合自己,却没想到真的过来了,她高兴地拉过霍砚庭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去用指腹探脉。
霍小暖越探越皱眉,霍砚庭见她一张脸都快拧成苦瓜脸了,沉声问道:“怎么?你哥哥是得什么绝症了吗。”
一旁正在喝水的姜沫差点把水喷出来。
侧眸睨了一眼霍砚庭。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说冷笑话的。
霍小暖摇摇头,看向姜沫:“哥哥的脉象……脉象很强劲,没……没有问题。可是……可是哥哥为什么……”
想起书本上说的这一脉象,她脸色有些发红。
姜沫问:“怎么了?”
上次她给霍砚庭看过,没什么问题啊。
霍砚庭挑眉道:“说。”
霍小暖支支吾吾地吭声:“哥哥……哥哥没有性……性生活吗?为什么体内会……”
会什么,霍小暖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看看姜沫又看看自己哥哥:“姐姐,哥哥,你,你们不是结婚了吗?难道……难道没有……”
姜沫:“……”
霍砚庭:“……”
两人齐齐沉默。
他们结婚却不同床的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孩子戳破了。
而且……
霍砚庭心火就这么旺盛?
姜沫想不通,都这么欲求不满了,怎么还不解决一下?硬忍?
姜沫抿唇,附在霍小暖耳边轻声说道:“你哥是忍者神龟。”
霍小暖没忍住笑出声。
霍砚庭坐在沙发对面,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总归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冷道:“你一天到晚都乱教她什么。”
“呃。”姜沫瞪大眼:“我什么时候乱教了。”
霍砚庭起身,板着一张脸道:“还吃不吃饭了。”
“吃。”霍小暖和姜沫异口同声道。
饭间,霍砚庭接到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道是谁,姜沫看到他接完电话后脸色就更不好了。
姜沫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被霍砚庭催着结束。
她不满道:“我还没吃饱。”
霍砚庭睨了她一眼,语气凉薄:“你是猪还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
姜沫不想理他,自顾自继续吃饭。
霍小暖乖乖放下筷子,看着姜沫吃。
霍砚庭沉着脸,弯腰伸手,虎口夺食,一气呵成。
姜沫嘴里的饭还没嚼完,手里的碗筷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饭菜全部被收拾进了厨房。
要不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吃人嘴短,她绝对会当然跟霍砚庭打起来。
霍小暖探了探脑袋,见她哥在厨房收拾,小声说道:“姐姐,你和哥哥会……会一直在一起吗?”
姜沫楞住,大概是有名无实的婚姻让霍小暖没了安全感,她可能怕自己会突然离开她。
她温柔地一笑:“谁跟谁都无法保证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但是我可以跟小暖保证,不会离开小暖。”
霍小暖却看不出高兴:“可是哥哥……哥哥也需要,需要姐姐。”
姜沫噗嗤一笑,捏了捏霍小暖的脸颊:“你哥哥巴不得我走呢。”
“不是的,不是的沫……沫姐姐,不是这样的!”霍小暖着急不已地想解释,可越着急她就越结巴。
有时候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永远无法表达出心里准确的情感。
姜沫笑道:“小暖,你还小,不懂。”
霍小暖想说自己不小了,只是她越着急越说不出口。
“滴”地一声
门铃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