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呼吸交融,两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起伏的胸膛,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是一秒。
姜沫拉开了距离,从霍砚庭身上爬起来,伸手开灯。
“啪”地一声。
房间亮如白昼。
霍砚庭躺在地上,双眸微眯,眸底危险分明。
姜沫耳根微微泛红,抿唇不语。
两人都喘着气。
半晌后,见霍砚庭还没起身,她冷着脸问:“你是打算在这里躺一夜吗。”
男人终于动了下,缓缓从地上起身。
姜沫个子不算矮,霍砚庭却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多些。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姜沫面前,压迫感十足。
霍砚庭扯了扯唇,“姜沫,没看出来你还挺喜欢吃豆腐。”
姜沫:“……”
她很少动怒,但霍砚庭却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勾起她的怒气值。
她忍了又忍,“霍砚庭,你还要不要脸!”
霍砚庭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下次想亲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做这么多。”
姜沫:“……”
有时候人无语到极致原来真的会笑。
她懒得再搭理他,转身直接上楼。
霍砚庭眸色黑沉一片,深的望不见底。
抬手拇指压过唇瓣,皱了皱眉。
上面还残存着一丝药香味。
回到卧室后,霍砚庭躺在床上,脑海里自动闪过刚才那一幕。
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了。
窗外夜色黑沉。
霍砚庭眼皮微阖,竟意外的有些困意,鼻尖那股淡淡的药香味挥之不去。
仿佛一剂催眠的特效药。
霍砚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一次他的失眠能短暂的好上一段时间,似乎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股香味。
难道……
男人眸色凝住,倏然起身。
姜沫刚要睡下,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蹙了蹙眉,这个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本不打算理睬,但那声音一阵响过一阵。
姜沫烦躁地叹了声气,开灯起床。
门一开,她便看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姜沫抬眸:“有事?”
霍砚庭眼睑低垂,视线在姜沫身上审视了好几秒,“你身上有味道。”
姜沫:“?”
味道?
她身上有味道?
姜沫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有闻到。
可能是自己今天在外面晒了一天,有些汗味吧。
姜沫虽然洗过澡了,但也不排除霍砚庭这个人的鼻子异于常人。
她语气不在意地说道:“哦,今天跑了挺多路,还有别的事吗?”
霍砚庭答非所问:“药香。”
“什么?”姜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砚庭说的是什么,“你说药香味吗?”
“嗯。”霍砚庭站在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香味。”
姜沫顿了顿,抬眸看他:“你是想说,这个味道为什么可以让你睡着吗?”
霍砚庭:“……”
见他沉默,姜沫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淡淡说道:“我从小就用草药泡澡,有时候也会以身试药,可能时间长了身体自然就有这些草药香味了吧。”
霍砚庭神色幽深。
姜沫看着他,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会助眠,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草药的香味并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而是日积月累,再加上不是同一种草药,所以我配不出来,嗯……”
姜沫好心提醒:“别人可能也配不出来。”
霍砚庭这么晚突然找过来,当然不只是为了问这药香味。
只是对于霍砚庭这个问题她也爱莫能助。
他并不是简单的身体失眠,多半是来自于心理。
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混杂在一起的药香味有什么奇效可能也不起什么作用,就好像之前她给他开的药方,一旦身体产生药物抗性,这些药就没用了。
与其寄希望于这些外在药物,还不如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这些话姜沫并没有说出来。
她跟霍砚庭的关系目前似乎并不太适合说这些。
霍砚庭闻言,沉默不语。
姜沫问:“还有别的事吗?”
霍砚庭依然没出声。
姜沫见他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把门关上了。
霍砚庭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对方似乎已经上床了。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透过窗户,拂过姜沫的脸颊。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姜沫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照旧穿上那身老旧的白T短裤,单肩包随手一拿,便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她走的飞快。
到了学校,姜沫在校门口看到了正在等她的沈知知。
沈知知好奇地看着姜沫,问道:“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
姜沫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事,失眠了。”
她确实有点没睡好,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很难跟沈知知说清楚。
毕竟,总不能说有人半夜骚扰她睡觉吧……
沈知知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自来熟地挽起姜沫的胳膊,一脸期待地看向姜沫:“沫沫,我们出去逛街吧!反正今天下午咱俩都没课。”
“我晚上还有事呢。”姜沫顿了顿,抱歉地说道。
“可是我好无聊啊……”沈知知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那我跟你一起去。”
姜沫:“……”
有时候她还挺佩服沈知知撒娇的本事,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她点了点头。
沈知知一把抱住她:“姜沫,你真好!”
姜沫被她晃得头疼,无奈一笑。
下午两点,沈知知早早就等在姜沫教室门口。
姜沫几乎一出班级,就被沈知知拉走。
秦煜的身份在华国无人知晓,他的资料也都是高级档案,姜沫事先在华国已经给秦煜办好了身份信息。
在华国,没有黑猫,只有秦煜。
所以即便带上沈知知,也没什么要紧。
沈知知开着豪车载着姜沫,脸上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姜沫,没想到你在京城居然还有房子,我以为你从小一直住在山里,居无定所呢。”
来的时候姜沫把大致情况已经和沈知知说了下。
听到姜沫还有套房子时,震惊不已。
姜沫语气平淡:“嗯,之前觉得那地方清净所以买的。”
沈知知侧眸看了一眼姜沫,眼里露出心疼。
京城寸土寸金,姜沫为了买这套房子一定攒了很久。
她从小就流落在外没有家,一直跟着师父在山里住。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结果呢?
姜家那一家没良心的居然捧着鱼目当珍珠,姜瑶鸠占鹊巢,导致姜沫有家不能回。
沈知知越想越气。
“砰”地一下砸向方向盘:“姜瑶这个小贱人!”
姜沫:“……”
她抿了抿唇,目露疑惑:“怎么突然骂起姜瑶了?”
沈知知气道:“要不是她,你也不用花光积蓄买个小房子,不是她你怎么会有家不能回呢!我以前真是看错她了。”
“呃……”姜沫楞了下,实话实说:“不算小房子。”
沈知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沫沫,你就别安慰我了,虽然我打小锦衣玉食,没体会过穷的滋味,也不用自己买房子,但京城的房价我还是有点数的,你就算买在郊区,买个几十平的房子也得个百把多万啊。”
姜沫说:“几十平那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呀不至于,咱俩是朋友,在我面前你就别逞强了。”沈知知喋喋不休地说道:“回头不行让你朋友住我那套房子吧,反正那套房子空了很久了也没人住,这两天我让人收拾收拾,到时候等周末你让你朋友搬进……哎,姜沫,这里怎么是套庄园啊?你的房子呢?在哪?”
姜沫沉默了几秒后,说:“就在这里。”
沈知知“啊”了一声,停下车左顾右盼也没找着哪里有公寓或者小楼什么的。
眼前是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
陡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狠狠一抽,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姜沫。
“姜沫,你别跟我说你说的房子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