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儿媳,皇后也十分不满,她最近正为此事忧愁,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眉眼低垂,有些情绪不明。
“还不是你,好端端地在端端地在佛寺里招惹上一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现在倒好,没占到便宜还惹了一身腥。”
大皇子原本就心下郁卒,听了皇后的训诫脸色更是沉得滴出血来。
皇后看他这般模样,也是心生不忍,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走上前去拉住大皇子的手。
“皇儿莫急,纵然他们有千般算计道理,决策权还在陛下手中。”
“母后,儿臣心有不甘。”
这番话,南宫钺说得咬牙切齿。
皇后自然明白他是什么心思,她当然也心有不甘,可只能先暂时安抚住儿子。
“你且先回去,那李棠茹就让她老实待在后院,留着也是一颗能用的棋子,我这就去你父皇那给你探探口风。”
得了母亲的话,南宫钺才稍显安心。
皇后气场十足,带着一众宫人直奔勤政殿,到了门口,她才换了一副娇柔的表情。
“陛下,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在批阅奏章,正事是处理不完的,身体要紧。”
说着,她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皇后并非天香国色,母仪天下娶妻娶贤,皇帝对看着她眼神闪了闪。
跟从前一般无趣至极,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皇后最近可是有心事,看你清减了不少。”
“臣妾谢陛下关心,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后宫事情繁杂,有些操劳,陛下也真是不知道心疼臣妾,若是早日立下太子娶了太子正妃,也能帮本宫分担一二。”
她这番话试探的意味明显,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执掌六宫名正言顺。
可皇帝听了这番话,眉头微蹙。
“朕那些儿子们都心性不定,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立太子的事情,可不着急,只是不能与皇后分忧,朕心甚急,要不然就让佩贵妃为皇后分忧。”
听闻此言,皇后脸色巨变。
她本来想试探一下皇帝到底有没有心属的皇子,没想到竟然要把宫权分出去。
她没有恩宠,最看重的便是手中的权势。
此时,她已经后背发凉,微微颤抖。
“妹妹向来身娇肉贵,处理这些琐事她定是不在行,若是被这些事情分心也伺候不好陛下,臣妾身为皇后,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陛下神色不渝,龙椅只有一把,即便是成年的儿子想要窥探他也会心生不悦,毕竟谁都想一直站在权力的制高点。
现在妻儿一起联手算计,他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里走过来的胜利者,而这些弯弯绕绕,他都心知肚明。
“既如此,那皇后还是赶快回去处理后宫之事,朕已经答应了佩贵妃,今日要去她宫中留宿。”
说完,他站起身来,旁边的太监极有眼色地给他披了件外袍。
他路过皇后身边看也不看她一眼,直奔承乾宫佩贵妃处。
皇帝陛下走在御花园里,不知何时身边已经多了一位身着黑衣的谋士。
“皇后的话刚才你都听到了,说说吧,你是什么想法?”
那谋士深思了良久,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事关国本,此事陛下心中已有决断,旁人不过都是妄加揣测。”
皇帝陛下微微点头,看似满意。
“诸多皇子当中,你觉得谁最适合继承储君?”
每一道问题都是要命的关窍。
谋士能在皇帝陛下身边讨生活占得一席之地,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他仔细思考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陛下所出皆是人中龙凤,但还需要陛下再亲自教导一段时,才能看出端倪。”
这些话说了,又好像没说,分明就是在跟皇帝陛下打太极,可皇帝陛下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的点头。
“皇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朕也觉得他们应该历练一番。”
这番话极具深意,谋士在一边低垂眉眼,不敢接话。
皇帝陛下分明就是想让儿子们窝里斗,也省地分出闲心来窥探他的权利,盼着他早日归西。
第二天一早,李棠依依旧和平常一样进宫操持太后寿宴的相关事宜。
只是刚刚到了御膳房就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的太监匆匆而来。
“萧王妃,您可叫奴才好找,陛下宣您去勤政殿。”
那小太监脸上带着谄媚和讨好。
李棠依则是有些疑惑地皱着眉头。
好端端的皇帝陛下一清早要见她做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说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金瓜子递给前面的小公公。
“不值什么钱,公公拿去买茶喝,不知陛下一大清早须按照本妃有何要事?”
小太监步履匆匆,也不客气地接了金瓜子却跟她打哑谜。
“王妃娘娘恕罪,小的只是在殿外伺候,并不敢擅自揣测圣意。”
李棠依撇了撇嘴,既然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何居心,她一个人前去许是不安全。
“既如此,那烦请公公带我先去见见萧王,我夫妻同去给陛下请安。”
那小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娘娘,你可别为难奴才陛下的旨意,是让你一个人去见。”
话已至此,李棠依不再多言,只是色厉内荏的跟在那太监身后。
到了勤政殿,一股刺鼻的龙涎香味直冲脑门,李棠依向来对这些香气极为敏感,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儿媳给父皇请安。”
毕恭毕敬地施以全礼,只是她跪在地上许久,膝盖生疼也不见陛下开口叫起。
皇宫大内规矩森严,皇帝不说话,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就这样一直跪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候。
皇帝好像才反应过来下面还跪着自家儿媳,他从容地把毛笔放在笔架上。
“老三媳妇来了,起来吧!听说你身子重不便行礼。”
先前,南宫锦亲口说她怀有身孕,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有人特意禀报陛下,但他能知晓李棠依也不意外。
只是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没人比她更清楚,她有些心虚地慢慢站起来,低眉垂手立在一旁。
这次过来,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