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所操场,但花芊随大部队做早操,自由活动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叶宁宁”。
立马转头,与下巴并齐的短发女孩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叶宁宁比以前还要憔悴。
但花芊看到她和伙伴说完话便喊了她的名字:“叶宁宁!”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但花芊,并笑着跑到但花芊面前:“伯娘?你怎么也进来这好地方了?”
但花芊回想自已刚进来时的痛苦生活,一阵苦笑:“好地方?呵…呵…你心态真好啊。”
叶宁宁举手投足间表现的都是洒脱:“我吸毒一年,进来也半年多了,发现这里真的比外面好多了,吃得好睡得好学得好玩得好,还遇到了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多好啊。”
禁毒所的伙食确实每顿都有肉,睡觉也是九点半准备关灯,次日七点准时起床,还有心理咨询,以及乐曲教学等等。
对于一个没有追求的人来说,这种生活也算过得去,但入场券犯法,也挺恶心人的,恶心到想死那种。
沾染毒品者,害人害已。
诱骗别人吸毒以及故意投毒者,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但花芊气愤的问:“你这是什么迂腐的思想?不打算出去了?还是出去了再三番两次的进来?真够恶心的。”
她摇头,神情突然变得阴沉,随即又变得十分有朝气,“出啊!怎么不出?我还有一些事情还没做,有一些仇还没报。还有,我为什么都出去了还要进来?什么逻辑?”
好好好~
不想着进来就好~
但花芊总算松了口气。
她想想都知道她找谁报仇,说白了,她俩进来这里,想都不用想是拜王耀祖所赐。
她问:“王耀祖近两年对你特别不好吗?”
叶宁宁回想过去那些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情忍不住掉眼泪,却也只问但花芊:“伯娘是李明轩的母亲,我抢了你女儿的丈夫,你就不恨我,反倒关心我?”
但花芊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往湖面扔去,一副无所谓做派。
“我恨你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修行,况且,无论是我,还是轩轩,都应该感谢你帮我们筛选掉渣渣。”
叶宁宁坐在小石扳上,脱下鞋把脚放进流动的小河里泡着。
脚上的伤疤明显,像是被烟头烫伤的那般,伤疤看上去有些恐怖。
但花芊记得,以前她去王耀祖家穿着白裙,白皙的脚上还穿着一双好看的高跟凉鞋。
叶宁宁看着河面的波纹,两眼藏满了仇恨,开口却又极度保持冷静的说:“我这脚上的伤就是他烫的,那时他逼我吸毒,我不肯,他就会拿烟头烫我的脚。”
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温和流动的河水反射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明明应该是温暖的色彩,却异常投射出一抹冷意。
她抬头看向前方,随即又说:“这世上的爱都太浅显了,相比于爱,金钱和地位好像才是人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以前我年少无知,以为得一人便得所有,现在想来,确实愚蠢至极,这一生,只要想着依靠一个男人,那就算完了。”
但花芊坐在她身边,又往河里丢了一块石头,便笑着回复她:“想着依靠一个男人就算完了,所以你要依靠十个、百个、无数个?”
叶宁宁坦然一笑,身子坐得直愣愣的像根竹竿,那双犀利的眼眸看向但花芊,淡定的回复:“我没有开玩笑,伯娘,依靠别人,是最蠢的人才会干的事情,我现在不蠢了。”
但花芊默默点头:“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所以,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也学但花芊扔石头,还扔得不远,一大块石头狠狠砸进河里,河水激荡出水花,激起的水花像一层布扑面而来,全洒在但花芊身上。
炎炎酷暑,凉爽传来,却也……有点尴尬。
叶宁宁被水花打湿,有点像落汤鸡,但她眼神坚定,咬牙切齿的和但花芊说:“他说爱我一生,护我一世,然后逼我从家里要钱,逼我吸毒,殴打我直到流产!我爸妈当时拿不出钱来也被他害死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死!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