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几只老鼠窝在黑暗的角落里吱吱作响。
朱由嫌弃地捂着鼻子走在前方,旁边的周贺不停地挑唆道:“朱兄,你可不能轻饶了那小子。先不说他戏耍你的事,但就是他借着卫将军的名义招摇撞骗这点就罪该万死。”
“可我看他的穿着也不像寻常百姓,咱们不会捅了马蜂窝吧?”朱由的心自从将那人收监后就一直觉得很不踏实。
“哎呀,朱兄,在这群芳城还有你我搞不定之人吗!”周贺不以为然地笑道。
“可是……”
早知这朱由胆小如鼠,上不了台面,周贺只好给他下一剂狠药。
“我在卫城时,听闻卫将军最讨厌有人仿效他,要是让他知道,我们群芳城出了个假冒他之人,说不准一不高兴就告到太后面前了。到时,朱兄还能独善其身吗?”周贺一脸语重心长地分析,惹得朱知县不寒而栗。
“那怎么办,周兄,你可得救我呀!”朱由双手抱住周老爷,一身肥肉往周老爷身上蹭。
“这是自然。”周贺嫌弃地抽回自已的手,也不敢表现地太明显。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月墨轩所在的牢房。狱卒识相地为二人搬来板凳。
“大人,周老爷,请坐。”
“去把刚才关进来的犯人提过来。”周贺对着狱卒吩咐道。
狱卒望了眼朱由,得到他的首肯后从后背解下一大串钥匙,打开牢门。
“走,老爷要提审你。”
月墨轩坐在角落,闭着眼养神。听到叫唤,不喜地睁开眼瞪着来人。随后又将视线移到牢门不远处的朱由二人身上,心道:来得还真快。
他站起身,掸去衣上沾染的稻草,闲庭散步般走出牢房。
“恩公。”隔壁牢房关着的正是之前被收监的曲铭,“万事小心。”
月墨轩点头示意他安心。
“大胆犯人,见了知县大人还不跪下。”一上来周老爷就欲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月墨轩可不吃他这一套,冷哼道:“这是公堂吗,那不知你身处何职啊?”
周贺见自已非但没讨到好处,还吃了个瘪,顿时火冒三丈:“你假冒朝廷命官,还态度如此嚣张,是怕自已死得太慢吗?”
“我何时说过自已是卫少宥了?”月墨轩舒展眉眼,盯着二人问道。
“这……”朱知县木然回头,心道:他确实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已是卫少宥。
周贺看朱由的模样就知道答案了,立马回嘴道:“但你也从未否认啊。不然凭你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坐在公堂之上旁听。”
“那周老爷一介布衣为何可自由出入大牢,俨然一副自已才是群芳城知县的姿态呢!”月墨轩拔高嗓音反问道。
“你胡说什么?”周贺眼看朱由不喜地眯起了眼睛,立马辩解道,“周兄,此人之心何其歹毒,竟想离间你我兄弟。我可是一片好心想为你分忧啊!”
朱由笑着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我兄弟,哪是他人能离间的!”
而后对着月墨轩说道:“不跪便不跪吧,本老爷也不是个老迂腐,公堂之下,没那么多规矩。”
周贺立时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却在看向月墨轩时双眼如同淬了剧毒,同时一个恶毒的计划也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弯下腰凑到朱由耳旁,小声地嚼着嘴巴。
朱由边听边忍不住打量起眼前之人,末了还是不太赞同周贺的主意。
可周贺睚眦必报的性子,早在听闻有人想动他宝贝儿子时,就决定要让对方好看。如今又见对方对自已如此不尊重,便直接动了杀心。
见朱由如此不上台面,周贺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搬出漕运:“朱兄,就算卫将军那边不计较,那我妹夫那边你要如何交代呢?要知道我妹妹在世时,就非常疼爱玉成这个侄儿,后来我妹妹不在了,我那妹夫更是把玉成当自已的亲儿子一样疼。如果知道我家玉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那妹夫一定会生气的。”
“可怜我的玉成,昨日出门后就没回过家,定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那么纯善的一个孩子哪受得了别人这么污蔑他呀!”说着说着周贺还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周兄,玉成那孩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自然相信他的为人。只是诬告一事,罪不至死啊!你看,能不能换个法子让曹帮主消气啊?”朱由一听漕运,瞬间怂了下去。
周贺本就料定朱由胆小,定不敢害人性命。因此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让月墨轩吃些苦头。
“既然朱兄开口了,那我替玉成做主了,就打他几鞭子,让他长个记性,我妹夫那也好有个交代。”周贺表面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心里却已开始计划如何给他点苦头吃吃。
朱由想着不过几鞭子,就算此人真的出身不凡,但到底是得罪了漕运,就算日后他家人找上门,他也有个说头。
“小公子,你冒名顶替在先,坏人名声在后,只是区区几鞭子,已经是大老爷我格外开恩了,你就好好受着吧。”说罢示意狱卒将月墨轩绑到行刑柱上。
周贺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看着月墨轩被五花大绑,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在牢房里的曲铭此刻却是焦急万分,甚至尝试着想撞开牢门,几番努力无果后,只得着急地叫嚷道:“你们想对恩公做什么?私下用刑可是犯法的。”
周贺一脸吃惊地瞧着曲铭,而后笑着对月墨轩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竟能收服曲铭那个犟小子。”
“我的本事可不止于此,等我从这出去了,你和你儿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看他如此不识好歹,周贺也不再跟他废话,拿过狱卒手里的鞭子对着月墨轩就是重重的一鞭。
一条红色的血龙瞬间爬上月墨轩的胸口,他吃痛地攥紧拳头,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那我可不能让你出去了。”周贺凑近月墨轩低声说道。
说完是一波高过一波的鞭刑,月墨轩的额头随之渗出冷汗,胸前的衣裳也被打烂,露出里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