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后,红线再次声名大噪。
仙界从来没有过的热闹,即便是蝶枯大闹仙界,蝶枯假扮蜂上大闹仙界,也没有如今这般轰动。
原因呢?
当初来历不明的小女娃娃,竟然会纵火术?
这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情!
其他的不说,瞧一瞧看一看总是需要的。
姻缘阁中,人满为患,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这里看望小红线,当然手上也没能够空闲着,美名其曰,礼品。
关于蜂上的事情,已经说得明白不能再明白了,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惹是生非的主,不但借用人家的名字,甚至还冒充了相貌,将众仙史骗的团团转,连“静养”中常羲月神都被惊动了。
常羲已经“被静养”很久了,这日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将红线逮在了犹月令中。
红线升格为女仙后便很少回犹月令,但那一次是特殊的。
霜降病了。
几百年都不见生病的霜降病了?
红线急的差点又牵错了好几条线,急冲冲的将姻缘司大门一关,便往远处去了。
这“病”来如山倒,说的没错。
等到红线赶到的时候,整个犹月令中都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气息,夹带着浓浓的泥土味,将沿路都铺满了。
春分女仙也疯了?
红线狐疑。
答案是肯定的。
也不知道春分女仙从凡间又悟得了什么道理,将整个犹月令都种上了草。
原以为会得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结果——全是杂草。
“所以,你们喊我来,就是为了除草?”红线不可置信的盯着这眼前的一幕,空地都已经腾出来了,周围的什么杂物已经全部搬离了。
“那这些又是什么意思?”红线绕了一圈,发现这杂草长势似乎并不像在凡间见到的那样,怀疑的样子怀疑有人进去踩踏过。
果不其然。
她找来一根长长的竹子,正是春分女仙用来挑东西的。
霜降已经不敢看眼前的场景,转身代表自己不点都不知道。
反正...这真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而常曦对犹月令中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左看右看,瞧着真新鲜。
果然是仙界最有人烟的地方。
“山芋、芜菁、蔓菁、谷...嗯,这是什么?还有酒?”红线一一细数过去,发现还有不少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常曦很是开心,说了一句:“据说能吃。”
红线满头黑线,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一眼霜降,回答她的不过是无言的长发飘扬。
犹月令似乎已经变了许多。
不论是人,还是物。
原来自己就是苦力。
红线一杆子将所有的东西全都重新覆盖在杂草中,见到不平还故意划拉了几下。
“这不是...忽然觉得你还有点用处么。”不知何时出现的惊蛰横插在了她们之间,给了红线一个“你懂的”表情。
她无奈的叹气,这时候想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闭上眼睛,手指随意点了某几处,似乎想要做点什么。
可惜,什么都没有。
常曦感叹,好像红线的确也没什么很大用处。
“蝶枯又来了!”
犹月令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将红线平静的心搅的一团浑水,以为又来催债了。
嗯,用上了“催债”二字。
红线想起来之前蜂上与她说过的话,那喊着要她负责的人,并非是他本人,而且蝶枯。
蝶枯每次自己惹是生非了,总喜欢用他的名字,有时候会幻化,有时候会丢下某样东西,而有时候,或许连想法都刚落地,事情已经完成了。
不过蜂上倒是隐瞒了一点,他的纵容。
“不就是咬了一口,负什么责任。”随着红线一阵滔天的怒火,手指尖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小撮火苗跳跃着,无风自动。
“竟然...是真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虽然红线会纵火的事情,被许多人告知了,但她依旧是不信,也就是抱着一个试试看的态度,被霜降说服,拐骗红线来到这里的。
火苗愈来愈大,随着红线的挑指,一点点的有了吞噬的气势。
“你们?”
衣袖飘扬的一角出现半空中的时候,正是红线凝聚成大火焰的时候。
于是乎——
本来想来做个围观群众的春分女仙,被烧成了灰...哦不,并没有。
被染上了一层黑漆漆的东西,凡界似乎有个称呼,叫做“碳火”。
“我并不是...”红线显然是紧张过了头,小手快速的缩回,将星光点点的火苗撒向了整片杂草。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最令人期待的事情发生了。
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全部熟透了!
“红线,原谅你了。”一身黑漆漆的春分女仙没有片刻逗留,说完话便同霜降、常曦抢东西去了。
嗯,凡间的味道。
遍地的杂草被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阵阵的香味,将犹月令中躲藏着的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都说最大功劳是红线,可是连一块山芋都没分到,全都白忙活了。
常曦边吃还边拍着红线肩膀,同她说话:“看来蝶枯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其实帝俊的建议可以考虑考虑,将来连做饭都省了。”
“常曦你再也不是我的好阿君了。”
伤感被揶揄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红线将自己包围在一团红线当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明面上说是慕名而来的仙人,其实个个都是有私心的!
那日惊蛰破天荒喝了大半壶酒,没多久就醉了。
醉了也就醉了,还一直唠叨着是假酒。
假酒也就算了,醒来后开始满仙界吹嘘这酒好喝,温热的酒更好喝,结果,那么蠢蠢欲动想要试试的仙人们纷纷带着酒来了。
一壶两壶的已经都不算什么事了,还有拉着满满一车的,真把她当做暖酒的了。
“我若是知道有今日,就是多了手指也不会给你们暖酒!”
有仙人听到红线怒骂的声音,乐呵的回道:“据说蝶枯怕热。”
“这算什么秘密。”红线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着,但心里却是欢喜的。
不枉费她做的苦力,下次一定要把蝶枯烤了!
烤蝴蝶!
这仇,这怨,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