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人影就渐渐模糊,一本正经又带着些许的调皮,忽然最后时刻看了一眼蝶枯。
亦或者说,看到是蝶枯那露在外面的璎珞。
那么深沉复杂的一眼,两人并没有完全注意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两人的想法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也难怪是有人说,男子与女子的想法便是住在三界两端,天南地北的可能一辈子也没有交集。
“红线,我倒是觉得他对你挺关心的。”许久后,等少年的影子已经连个模糊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他才回过头与红线说话,“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嗯,唠嗑都唠了这般久,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他的眼睛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树林中没有很强的光线,倒是有树影落在她的身上,一半阴一半阳,蝶枯的脑袋中便想到了在帝俊那边看到的一句话,叫做“昼夜交错,临界半仙魔”。
说来也是离谱,这天帝什么时候还对着中有兴趣的,即便是三界颠倒,也难以找出这半仙半魔的人来。
帝俊大抵是太过无聊了,总是想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沽名钓誉。”红线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说道,连回过头的念头都没有。
“什么名字?”蝶枯一脸的懵呆了,自己不过是问了一个名字而已,有必要这么说自己的么?
再说了,自己虽说这负面称号挂了满身,但是一颗心还是活蹦乱跳的好好的,鲜红鲜红的。
“沽名钓誉。”红线好脾气的又说了一遍,还用一种“我知道你耳朵不好使,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的眼神看着他,心里装着另一件事情。
按道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自己应该算是入了轮回转世的,可是他又算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灵识的复苏,还是一人身体内有两个灵魂?
之前看的是并没有被夺取皮囊,这一回却是灵魂压制了原先的灵魂,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一幕。
“红线,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谁知蝶枯却是憋出了这么也一句话,将红线的思绪全部都给牵扯了回来,不仅如此,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更像红线觉得自己似乎是负了他。
她往边上挪了一步,“你这可怜巴巴的什么表情啊,我真的没有欺负你的。”
蝶枯往前走了一步,“可是你连他的名字都不肯跟我说,还说我‘沽名钓誉’。虽说我这名声是不太好,但我好像并没有一丝违反自己的称号,怎么就是沽名钓誉了呢?”
“我这是又欺负谁了。”说着说着,他更是委屈了。
竟然连“仙界第一祸害”的称号,都不能算是自己的了么!
嘤嘤嘤,他能不能假装委屈了一下,凡间的女子都爱用这一招。
要说这女子撒娇的招数,她也是见得多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见到男子撒娇?
简直就是猛男落泪啊!
红线的脑子里全是那些不能过审的想法,想着将蝶枯打扮成一个很精致的姑娘。
脸上的胭脂一定要是最红的,没见的花钿也要最时新的,穿的衣裳定然是一针一线最好的绣工缝制而成,还要在碰上一双能够脚踩莲花的弓鞋,走起路来婷婷袅袅的,手上还扬着一块沾着香气的帕子,脸上满是笑容,声音清脆恍若山中出来的百灵鸟。
“来呀,大爷......”
天呐,这都是哪跟哪的!
想到这里,红线便是一阵的哆嗦,身上忽然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不能再让自己想下去了。
“你脸红什么?”蝶枯眼看着红线的脸一点点的变红,眼神闪烁,连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
心情忽然一落千丈。
自己长得......就那么奇怪?
红线见着他这问话,也不好躲避,索性就直接说了,“不瞒你说,你若是生为女子,天下男子定然要为你倾倒。”
“那你呢?”蝶枯哪里在乎她说的是什么,问题便直接跟上去了。
“那肯定啊。”红线一脸的笑意,就像是已经看到了他穿的女装的样子。
曾经的她似乎并没有想过这种不得了的想法,然而遇到蝶枯之后,处处都是一些不能过审的想法。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些不好的癖好,要不然总想着要看他的女装呢!
绝对不能说,她就是垂涎人家的美色!
“那你现在为我倾倒也是一样的。”蝶枯眨眨眼睛,正经的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沽名钓誉都没有你这般的不要脸。”红线闪过眼睛,实在不能再继续看他,她最近老觉得自己的心蹦蹦直跳,就差要跳出来了,又想到了刚才的话,说道,“哦,解释下,沽名钓誉便是他的名字,我取得。”
一脸得意。
蝶枯的三观崩裂,在心里暗自下决心将来一定不能让她取名字。
鬼知道会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来呢!
......
“你倒是不用紧张,沽名钓誉不过是想着再见我一面罢了,也算是圆了曾经来世再见的心愿。至于蜂上,咳咳咳......”她在这关于整个人的事情上,总觉得不能做的太绝情,可是有人比她更绝情,还用了一个很可笑的理由。
其实,缺了谁都可以活,不是么?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结局。
她接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切都已在曾经写好了结局。白荼不怪他,却也不想不恨他,她带着最后的眷恋离去,带着最美好的记忆,对她而言,便是最好的。至于我,我红线并不想重复曾经的痛苦,也不想再牵扯到他的生命中。所以蝶枯,你要答应我,好好保守我的璎珞,至于将来......”
蝶枯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就想当个安静的观众。
红线再次停顿,觉得自己最近好像也喜欢上了卖关子,“将来你若是嫁不出去,便带着信物来找我,今生对你负责。”
要不是刚才有人打扰,或许红线说的更多。
她能够带自己来这里,不就是想要同自己说事情的吗?如若不是,她大可不必告诉自己,将所有的秘密都深藏于心底。
她心中是有自己的。
想到这里,蝶枯倒是美滋滋的,也不管自己吃不吃醋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