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梵很久才从水中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夜里阮诗感觉到有极暖和的东西贴上来,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抓,被人一把推开。
谢云梵脸红的滴血,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睡梦中的女子,他也不敢再去泡冷水,害怕伤了身体,独自坐在床尾默默运转心法,直到天明。
阮诗和谢云梵度过了最轻松快乐的两个月时光,她什么都不用做,谢云梵为她准备餐食,准备漂亮的衣裙首饰,每日都用自已的灵力为她温养身体。
尽管他修行从来不间断,但把时间分给阿阮,他的修行难免没有从前好。
谢云梵甘之如饴。
只是,阮诗却不高兴了,谢云梵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白玉碗,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她张着嘴,偶尔有粥落在唇边,谢云梵就低头吻干净,要不是怕阿阮生气,谢云梵真想用嘴一口一口喂她。
阿阮又乖又甜,眼睛也看不见,离开了他要怎么办。
只有他才会对阿阮这么好,她要一辈子都留在他的身边。
他放下白玉碗,又忍不住低头吻她,阮诗伸手推了推,被谢云梵握住手腕。
“阿阮,怎么了?”他在她耳边低沉说话,男人动情的嗓音又低又哑。
阮诗绷起小脸,偏过头指责他:“阿云,我不想每天都待在屋子里。”
这一段时间,每次她想要出去的时候,谢云梵总是不肯带她出来。
谢云梵皱起眉,眼中阴云逐渐凝聚起来,他当然不想阿阮出门,外面还有不知廉耻的师弟要勾引他的阿阮。
他在落雪居放了阵法,也挡不住整日狗吠的恶犬,阿阮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看着她因为不高兴展露出的生动神情,谢云梵情不自禁的用指尖勾勒她的面容,轻轻的哄她:“阿阮,有我陪着你不够吗?”
阮诗不理他,又这样哄她,今天她说什么也要出去走一走。
谢云梵拿她真的没有办法,他不想让她生气:“阿阮,不生气,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阮诗这才重新扬起嘴角,谢云梵抱着她起来,软的不想放开,他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袜,牵着她的手推开了落雪居的门。
方子期狼狈的被阵法击落在地,一抬眼,就看见了他苦思冥想的女子。
谢云梵他不要脸!明明是他和诗儿先在一起的……方子期一次一次的冲向阵法,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谢云梵牵在手心,她的神情,她的笑容,她的爱,都本该是他的!
方子期阴沉着脸,嫉妒的眼神中一抹黑气悄然浮现,又很快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魔界。
黑金色的王座上一人躺倒在座位中,身下跪了一群人,冥觉阴冷的盯着老者,不悦的开口:“老东西,你是说我的妻子在上离宗,那个自以为是的正派第一宗?”
他是魔界之主,命定的妻子居然是正派的修士,冥觉冷冷的想,他不如直接把人杀了吧。
老者抬起头,苍老的脸庞上充满了倔强:“我的预言从来没错过!”
冥觉真想把这个老头子一脚踢烂,但他毕竟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一个人,他头疼的摆摆手让人都下去,只把老头留了下来。
“我母亲也是你预言的?”
老者骄傲的点点头,苦心劝他:“我求你了,你父亲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一定要我给你算出你的妻子在何方。”
冥觉把人丢了出去,又来了,又用父亲压他了,他对父亲没什么感情,但对母亲却有十足的愧疚,他的母亲是一个凡人,因此他是半魔半人的血脉,在争夺魔主的位置时受尽了苦楚。
好在最后的赢家是他。
但……他的母亲不希望他成为魔主,冥觉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自缢身亡了。
他短暂的感到伤心,母亲死前留下遗书,让他平凡的活着,他觉得很讽刺,不人不狗的活着,哪有踩着所有人活着好?
所以冥觉没有丢下权利,反而用雷霆手段把不服他的人全处置了。
冥觉眼中恶意突生,上离宗,去一去也并无不可,他也想看看这第一宗的天才剑修有什么了不起。
竟然有传言说,那人是未来能诛杀他这个邪魔的救世主。
至于老头说的命定妻子,冥觉不以为意,合他心意抓回来养着就是了,妻子也不过是孕育他子嗣的工具罢了。
就像他的父亲,带回来的女人那么多,就为了挑选一个优秀的后代,他血脉不是最好的那个,可成了最后的赢家。
……
上离宗的宗主出关了。
谢云梵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花园中为阿阮簪花。
阮诗坐在他亲手编的藤椅上,整个人完全信赖的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动作,这段日子,谢云梵的手,从只会握剑杀人,变成了无所不能。
他会做好吃的点心,会整理生活中的大小事,会为女子描眉上妆,为她盘发。
谢云梵简直要沉溺在这样的生活中,包办阿阮的所有大小事,她吃的用的穿的爱的,都是他谢云梵。
空中的传信符转瞬即逝,消失在半空中,谢云梵低头吻了吻阮诗的脸颊,抱起她送回房中。
“阿阮,师父出关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你乖乖的在家等我,有事就用镯子告诉我。”
阮诗举起手腕,青色的镯子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华丽异常:“我知道了,阿云,你快去吧,别让你师父久等。”
这是谢云梵专门找炼器大师制作的,不仅刻了传讯的阵法,还有许多她能用的,可能会用的阵法。
谢云梵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阮诗好几眼,才将剑朝握在手中朝着主峰而去。
他到的时候,其他师兄弟也都回来了,宋玄一共有五个徒弟,排行第四的景川曾经被魔修杀害了,如今剩下的就他们四人。
宋玄坐在高堂之上,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视这四个徒弟,落在宋梨身上时,目光柔和了许多。
梨儿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女儿。
想到梨儿哭的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心底有一丝不悦,看向谢云梵,神识扫过他的身躯,缓缓开口。
“云梵,你修为何故增长缓慢?”
来自师父的威压落在谢云梵笔直的身躯上,他用全力也抵挡不住这股威压,被迫弯曲膝盖跪在了地上。
膝盖碰撞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极其刺耳。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谢云梵的修行进行打压,毕竟他和他其他的弟子不一样,天生的剑骨道心,修行起来日行千里。
但诗儿受了委屈,他自然要好好提点一番这个大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