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说完便拉着星竹出了门,俩人又在院子里嘀咕了好一会儿,星竹才扭捏着进来了。
恰巧,先前说去如厕的翠枝也一同进来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来,齐齐对任雪儿伏了伏身,便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连着秋禾和青鸾,屋里就有四个呆站着准备伺候的,任雪儿不习惯这么多人围着她,总感觉束手束脚的。
半晌,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任雪儿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指着翠枝和星竹,“你俩平时没事就去外面守着吧,有事我会让秋禾叫你们的。”
翠枝依言告退,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
星竹有些不愿,她要是出去,还怎么盯着任雪儿啊?眼神在任雪儿几人身上转了几转,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等俩人都出去,秋禾才呼出一口气,“可憋死我了!”
任雪儿轻笑,“倒也不必这么警惕,像往常一样正常说话就成。”
“我这不是怕说错话嘛!”秋禾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这么小心翼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秋禾觉得小姐的话也有道理,便认同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小姐。”
任雪儿想起明天还要去安平侯府给李蓉瞧病,又吩咐秋禾去把原主的娘亲给她留下的那个坠子取了来。
坠子通体翠绿,水头极好,触感光滑细腻,看着就知道是个好东西。
任雪儿相信,有了这个坠子,这事肯定成了,因为这坠子一拿出来,就自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任雪儿这种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人都忍不住被吸引。嗯,很好,当真是个催眠的好东西呢!
翌日
任雪儿起了个大早,心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想赚钱就得积极点!草草垫吧了几口,便领着秋禾和青鸾出了府门。
她急,有人却比她更急。
李蓉急的一夜都没怎么睡,天刚蒙蒙亮,就已经起来梳好了妆,要不是不知道任雪儿住哪,她都恨不得让车夫赶快把人接来呢。
幸好,任雪儿也不是个爱拿巧的,在安平侯府上下都在用早膳之时就叩响了大门。
李蓉一听下人来禀,说有位姑娘要见她,她便高兴的迎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还没见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夫人这么急切的要去见谁呢,要不是来的人是位姑娘,还以为世子夫人是要去会情郎呢!
李蓉:情郎?有屁用!
“任姑娘,你可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李蓉见了任雪儿便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她的手。
任雪儿:我都来的这么早了?还嫌我迟?哎,算了,念在她也是求子心切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世子夫人可用过早膳了?待会儿治疗可能会耗费许多心神。”任雪儿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笑嘻嘻的问道。
李蓉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确实还没用过,但她实在着急,便胡乱的应着,“用过了。”
任雪儿随李蓉来到一处院子,此处似乎并不是她平日的居所,院里虽也干净整洁,但花卉树木长的参差不齐,明显是疏于打理的。
李蓉似乎看出了任雪儿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这院儿里并未安排人住,只我偶尔会在这里躲个清净,平时鲜少会有人来。”
任雪儿冲李蓉点点头,“世子夫人如此安排甚好,我这治疗最忌讳中途有人打扰,如若在治疗过程中被外界强行中断,会有损被治疗者的心神。”
李蓉闻言,暗自疑惑,还有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丫头故弄玄虚?
心中虽有疑虑,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配合着任雪儿的指挥,半躺在了里屋的软榻上。
李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依照任雪儿的嘱咐,双眼专注的盯着眼前来回摆动得玉坠子。
屋里只有任雪儿和李蓉两人,着实安静,稍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
任雪儿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那个坠子在李蓉眼前缓缓的左右摇摆,带起周围的空气,似乎发出了轻微的“咻咻”声。
李蓉双眼盯着坠子,耳朵也不自觉的仔细听着那“咻咻”的声音,想在任雪儿的声音下分辨出那声音是不是眼前的这个漂亮的玉坠子发出来的?
很快,李蓉的所有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坠子上,慢慢的,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缓缓的闭上。
突然,寂静的屋里传出女人低低的呜咽声,几声呜咽过后,开始抽泣,接着便开始放声痛哭。
那哭声中似藏着万般委屈,让李蓉守在外面的心腹和秋禾也忍不住跟着伤心起来。
青鸾自来到安平侯府的大门口就不见了,像隐身了一般,只留秋禾一人。此刻连个能分享的人都没有。
哭声断断续续的,约莫一炷香后才彻底停了下来。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醒醒,醒醒。”任雪儿已经完成了初次治疗,一边收起坠子,一边叫着李蓉。
李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迷茫的环顾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身上疲乏的厉害,但胸口却似乎轻松了许多,不像以往那样堵的慌了。
任雪儿把李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这些都是正常的,李蓉在她的引导下,卸下了内心深处那道坚固的防线,彻底将心中郁结发泄了出来。
大哭过的人往往会觉得十分疲惫,尤其像李蓉这种压力巨大的人更甚。
“世子夫人,感觉可好些了?”
李蓉不明所以,“什么?你已经给我治疗过了吗?”
任雪儿轻笑,“是的,我给你做的是心理治疗,我先前也说过,心病还要心药医,寻常法子对你的病症没有任何效果!”
“那我现在好了吗?”
李蓉半信半疑,一边感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变化,觉得任雪儿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一边又觉得这样的治疗方式实在匪夷所思,思考许久,还是决定问了出来。
任雪儿摇了摇头,“你的心思深沉,单单一次治疗还并不能将你的心病彻底医好,三日之后还需再次复诊。”
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在此期间,夫人可尽量报着享受的心态与世子同房,不要将弦绷得那么紧,放松些,至于其他的,一切如常即可。”
说罢,也不管李蓉面上挂不挂得住,就自顾自的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被李蓉出声叫住,“任姑娘,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