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乖巧照做,心中隐隐期待。
木华黎擦了擦嘴,拿着沈然的手腕摆好位置,将沈然的手背对准了他自已的脸,而他的手心对准了木华黎的脸,木华黎望着沈然的脸,在他的手心处重重落下一吻。
“奖励。”
小喂无比激动:你亲哪儿了?
沈然握紧了那只印着唇印的手,视若珍宝,笑得灿烂明媚。
……
清宁寺里,太皇太后已卧床多日,她自知寿数将尽,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皇孙乐儿了。
她无信任之人可托付,她本想让乐儿一辈子待在这清宁寺,起码也是安稳一生。
可是她发现,自从她卧床不起开始,清宁寺内的所有人都管不住乐儿。
乐儿只听她的话,旁人跟他说的话,要么转头就忘,要么根本就不听,真是令她忧心。
“乐儿,我的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睛中浮起一抹忧愁的晶莹,转瞬而散,转瞬又起。
“春生,乐儿该怎么办呀?”
守在一旁的春生回道:“老奴觉得,还是托付给皇上比较好。乐王殿下心性纯良,不争不抢,对皇帝造不成什么威胁的,想来皇帝也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乐王殿下一个安稳的余生。”
“可是当年之事,乐儿也在场,还曾取笑于他,他真的会心无芥蒂吗?”
当初九皇子在废园落水,三皇子不会游泳,在一旁爱莫能助,而她这个痴傻了的皇孙十一皇子只觉好玩,在九皇子危难垂死之际,只顾着鼓掌笑他,“好玩!好玩!咕噜咕噜…”
而且,当年之事,也有人猜测是十一皇子为了乐子,故意推九皇子下水的,虽然这不是主流的观念,但到底是刮起过风声的。
她不信乐儿是害人之心,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她曾耐心问过乐儿,但什么有用的也问不出来。
他就只会摇头,说“好玩”,学九皇子喊“救命”,甚至还学九皇子垂死挣扎的动作,除此之外,再问不出其他。
“春生,乐儿随性肆意,总爱闯祸,皇帝对乐儿不会有多高的容忍。我怕,我怕啊,怕皇上惩罚乐儿,无人为他出头啊。”
春生眸光微动,他的机会来了。
“太皇太后,宫中愿意护乐王殿下周也能护住乐王殿下的,恐怕只有之前那位有求于你的沈国公了。”
“他?”太皇太后眼神一亮,随即又变得黯淡无光,“跟着他的人,能有多好的心?怕是嘴上好好答应着,但一等我死了,就不管乐儿了。”
“太皇太后,老奴觉得,沈国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外头传闻沈国公心狠手辣,手段高明,但他从来都只在清宁寺外苦等您出来,这算得上手段高明吗?或许是他不愿意行卑鄙之事罢了。”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想想也是,他对我向来都是尊敬诚恳的,从无不敬之心,他想知道当年的事,等了那么久,即使我不告诉他,他也从未强行逼迫于我。这么说来,可能是我把他想坏了一点。”
语毕,她又陷入了沉默,良久,她才幽幽道:“或许他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春生,去请他过来吧。”
春生面色一喜,“是。”
春生转身离去,床榻上的人儿微微抬起头,目送背影佝偻的春生离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意,“春生,我总是信你的。你为我选的,应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