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烙铁不热了,待我再烤一烤它,然后就让它从你的手心再烙进去吧。”
许多顺笑得森然。
语毕,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和对王提的漠视,沈然除了说了那两句话以外,就不再开口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王提。
王提看着那双美丽的狐眸,他感觉沈然不像是在审问他,而是在从他的痛苦中寻个乐子罢了。
正想着,许多顺笑道:“热啦!”
王提面露惊骇,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遭,于是心一横,将事情吐露了出来,“是燕贵妃!她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在黑曜的食物中加了特制的不会立即发作的疯药,我本心不愿害木婕妤,可…可我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迫不得已只能替燕贵妃办事了。奴才该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沈大人网开一面。”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沈然的意料,他之前将有可能害木华黎的人排了个序,而她燕蓉蓉是排在最后的。
因为他对燕家之人有滤镜,燕家世代为北霁驻守边境,任劳任怨,忠君卫国,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出身燕家的人,即便是女子,也该是坦坦荡荡之人,不该是背后算计谋害他人的卑鄙小人。
可如今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沈然冷不丁开口:“宋理是不是你自已找的替死鬼?”
王提低头,不敢直视沈然的眼睛,弱弱回道:“是。”
“你还偷过他的钱,对吗?”
王提沉默。
他偶然一次机会,发现了宋理将他的钱藏在了地砖之下,有的时候,缺钱了,他就去偷拿一些,不过为了不被宋理发现,他每次都拿的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就拿了一两银子。
不过,有的时候,他赌钱赌赢了,出于愧疚,也会给宋理买点酒喝,与他聊几句,他表现得挺开心的。
在王提心里,这一来一回,他不觉自已有多欠他。
“为什么选择杀他?”
王提顿了顿,情绪逐渐有些失控,“因为只有杀他,我才有十足的把握。”
不仅仅是因为宋理住在偏僻的小破屋里,还因为宋理对他没什么戒心,他很好下手。
说到这里,王提突然觉得手没那么疼了。
“宋理在宫里是最下等的奴才,可他却是他们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母亲疾病缠身,父亲眼瞎,弟弟五年前因矿场坍塌失去了一条腿,这样的家庭,没了宋理,生活又将变得何其艰难啊!”
王提不知道这些,听完沈然的话,他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王提,因为你,我不仅要脏了我的手,还要损了我的财。你可真是个罪人!”
闻言,王提完全没了想求饶的心,因为他觉得自已死定了。
沈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提这个人,唯有黄泉一条路。
深夜,沈然又溜进了木华黎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问道:“娘娘,你方便见奴才吗?”
“你又带了什么来?”木华黎有些期待。
“吃的没带。”沈然笑着说道。
木华黎见沈然两手空空,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困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然坐在床边,轻声道:“奴才虽然没带吃的来,但带了很重要的东西来。”
“困了…别卖关子了,快说!”
沈然无奈摇摇头,随即正色道:“给黑曜下疯药的幕后主使查清了,是燕贵妃。她收买饲马苑里的太监王提,给你的马儿黑曜下了特制的不会立即发作的疯药。”
“竟然是她要害我。我与她…”木华黎不想说了,她本想说她与燕贵妃并无仇怨,可后宫里的针锋相对或许都与皇上的一举一动有关。
皇上宠她,她便招恨。
“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木华黎眼神幽幽,冷漠又认真地说道:“杀人偿命。”
沈然脸色变了变,他有些欲言又止。
木华黎察觉到沈然表情的异样,“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她哥哥燕铮与奴才以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