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然得知木华黎离宫的消息后,他心急如焚地想出去寻找木华黎。
但皇帝没有立即放他走。
他表现得很平静。
“沈国公,你知道祥女出宫的目的吗?”萧铭的声音淡淡,未有对答案的渴望,沈然想皇上已经知晓了问题的答案。
“祥女无法容忍长公主的罪孽!”
“皇上,祥女等不了三个月!”
“奴才还请皇上…”
萧铭抬手打断了沈然的话,他的表情愈发复杂,他的眼睛盯着某处一言不发,最后闭眼连连轻叹。
在此期间,沈然度秒如年,心急如焚。
终于萧铭站起了身,拉开了身后墙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朕派去的人,不会伤害她,但也不会帮她。这是左燊的罢免文书,你派人送出去吧。”
沈然接过文书,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萧铭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幽幽道:“即便赶不上,祥女也自有逢凶化吉的能力,你我都不必如此担心。”
“妹妹,天不容你了!”
“你该走了!”
“但你放心,总有一天,哥哥会将断你生路的人送下去陪你。”
“哥哥保证!”
……
天罚之地东边的小溪旁,一抹妖艳的红衣身影驻足而立,她妆容精致厚重,却难掩疲惫,血丝缠绕的双眸此刻正满含期待。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贺思飞。
她想贺思飞想的发疯。
她想见一见他,哪怕只有一面。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贺思飞来了。
“贺思飞拜见长公主。”
听着熟悉的声音,萧云樱立即激动地转身,当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蛋时,她不禁喜极而泣。
她紧紧抓住贺思飞向她行礼的双手,诉说着极致的思念,“贺思飞,我来见你了,我想你了。”
“你想不想我啊?”
她似乎对答案不感兴趣,不待贺思飞回答,她便扑进了贺思飞的怀抱中,贪婪地索取着他迷人的气息。
“长公主,我朝思暮想的不是你,而是有一日,我能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眼前。”
萧云樱心神俱震。
曾经温暖的怀抱,陡然变得寒冷。贺思飞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轻柔地抱住她,用世间最美好的情话哄着她。
她错愕地抬头,她以为是自已听错了,但当迎上贺思飞冰冷彻骨的眼神时,她才真正明白,贺思飞是真想她死。
她混乱了,“贺思飞,为什么?”
当问出这句话之时,萧云樱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但她还是疑惑,明明贺思飞也愿意与她同流合污,为何如今要这般对她?
“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你不是不爱她了吗?”
“我深爱我的妻子,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萧云樱如遭雷击,双手无力地垂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爱她?”
“哈哈哈…你爱她?”
“杀她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已啊!”萧云樱咆哮道。
贺思飞的眼睛红了,他也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对,是我!是我亲手杀了自已的妻子,我活该永远的失去她!”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你看上。你毁了我妻子的一切,还那般残忍地伤害她。长公主,你的心肠为何如此狠毒?为何你的喜欢要成为我终生的劫难?”
贺思飞双眼湿润,除了痛苦,便是对萧云樱的怨恨。
他的人生,他妻子的一生,他和他妻子的一生,都被眼前这个女人摧毁了。
他恨不得亲手送她去地狱。
萧云樱忽地开怀大笑,“贺思飞,你别这么怨我呀!我让她多活了那么久,你谢谢我啊!”
“哈哈哈…”
“你谢谢我啊!”
萧云樱笑得疯狂,她猛地揪起贺思飞的领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质问道:“贺思飞,你告诉我,你勒死叶澜婷的时候,她睁着那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抬头死死盯着你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啊?”
贺思飞的浑身开始发抖。
“贺思飞,你把她的脑袋砸出一个血窟窿的时候,漫天都在喷血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
萧云樱攀上贺思飞的脖子,鲜艳的红唇凑近他的耳朵,“贺思飞,你和我翻云覆雨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些都是美好到极致的夜晚。”
贺思飞闭上了几近血红的双眼,脑海中肮脏不堪的记忆令他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