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大概六点左右,我刚在疲惫中迷迷糊糊地睡着没多久,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如惊雷般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砰砰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披了件外套,慌乱地打开门一看,小白领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十分难看,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少冲已经……我不敢再往下想。
“少阳,你大哥,他,消失了。”小白领总算艰难地张了口,可他这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窖,摸不着头脑。
我也顾不上想太多,一种本能的冲动驱使着我立刻就往少冲的病房跑去。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狂奔,心乱如麻。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大群人,除了极个别熟悉的面孔,其他的我都未曾见过。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满脸疑惑,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我刚准备推门进去,赵阿三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不安,对我说了句:“我们看着他不见的,就像鬼魅一样,消失了。”
原来赵阿三和小白领,早上还在病房里陪着少冲,并与他进行着一些简单的交流。当时一切都看似正常,可就当他们一转身的工夫,少冲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他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说辞,凭空消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少冲还是一个病人膏肓的病人,他能去哪里呢?赵阿三和小白领似乎知道我会这么想,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无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心急如焚,立刻冲向医院的监控室,调出了医院的监控录像。然而,结果却让我更加震惊,监控画面上竟然没有显示少冲离开过医院的任何迹象。我又让赵阿三带人搜遍整座医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然是毫无线索,就好像少冲从未在这个医院出现过一样。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这可不是在拍灵异电影!现在必须赶紧找到少冲,他身患重症,如此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的失踪,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危险。
但我们该去哪里找?大家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无助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过了半晌,大家都静默不语,现场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最后,小白领出言打破了僵局:“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找大哥,而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后续问题。比如该怎么对外公布,那些社会名流可都在关注少冲的病情,跟他们说恒通总裁凭空消失了,谁会相信,保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小白领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这才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有的提议说秘而不宣,反正目前没有别人知道此事,先稳住局面,再慢慢寻找少冲;有的说直接宣布死讯,办个隆重的葬礼将此事化解掉,对外界有个交代,也好让那些关注的人不再追问。可大家吵吵嚷嚷地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具体的、令人满意的方案。
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赵阿三说话了:“你们都给我闭嘴,那样去做,岂不是在告诉江湖上,老秦家此时群龙无首,是个乘虚而入的好机会?”赵阿三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意识到,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给家族带来巨大的麻烦。
“阿三说得对,眼下倒有一个法子,就是告诉世人,大哥已经康复出院,并在一处世外桃源养病,所有的事情,暂时交给小白领和赵阿三处理。”我此言一出,大伙全部震惊,有人当场就提出质问:“家族都是家长说的算。你只不过是家主兄弟,有何权力这么做?”接着很多人附和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满,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好问道:“那依你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做?”
刚才说话那人,从人群堆里站了出来。他秃顶头发,三角眼,嘴上撇着八字须,佝偻的身躯,还迈着八字步,那模样很像民国的那些地主太爷。虽然他外表十分猥琐,但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人不简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黠和阴险。
“老秦家不可一日无首,今天家里的骨干精英都在,选出新家主也不费劲,大家伙觉得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周围人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样子此人在家族中颇有威信。而他本人,虽是在同我讲话,眼睛却瞄着别处,明显不把我放在眼里,那眼神中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
这时小白领说话了:“三爷,你是没了记性还是老糊涂了,这家主之位可是世袭制,不是禅让制。你说这话,似乎有点大逆不道啊?”他说完冲我点了点头,让我莫慌。小白领的话掷地有声,让一些人陷入了沉思,但也有一些人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那个叫三爷的人还没张口,反倒是他身后的人讲话了:“小白领,别仗着自已立功,就在这里人五人六的,这站着的活人,哪个没给老秦家出生入死?禅让制怎么了,家主又没立下遗嘱,难不成你要暂代家长之职,你有这个资格吗?”此人身材魁梧,孔武有力,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甚至在脸上也都是纵横交错的刀疤,乍一看,就像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夜叉,那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这才察觉到,家族内部也暗藏玄机,这些突然驾到的牛鬼蛇神,绝对是冲着家长位置来的。看样子,今天不选出一位新家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心中一阵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复杂局面。
我正踟蹰之间,赵阿三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对着那人就喊道:“刀疤王,你要再说一声没遗嘱,我立马剁了你!”赵阿三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决然,他的举动让全场又是哗然一片,反应最大的莫过于三爷和刀疤王,这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遗嘱上,到底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