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伸手戳了戳时昔的肚子:“看吧,你面前要是虫子,这会就凉了。”
时昔一点不带怕的,根本不管自已的腹部,直接抓住了谢慈的胳膊,身体腾空,他要把谢慈的胳膊拧下来。
“之前我的力气不大,就用自已的体重,加上一点点技巧,就能把虫子的腿拧下来。”时昔现在虽然力气很大,但他依然习惯借助体重,“只要把肚子暴露,不管是虫子还是人,都拒绝不了啊!”
‘时昔好厉害!!’虫昔欢呼着。
谢慈根本没想到时昔这么残忍,等到他的胳膊传来剧痛,谢慈才反应过来:“你还真拧啊?!!”
“又没断,他也太小气了。”时昔又退回了角落,无辜的和龇牙咧嘴的谢慈对视。
“洛队,你自已给他剪吧。”谢慈赶紧把剪子扔给洛西,抓着自已的胳膊,利落的一拽,“给我拽脱臼了都!熊孩子!”
‘时昔一开始就是让他胳膊脱臼吗?’虫昔觉得刚刚的力道足够把人的胳膊拧断了。
“唔,我是想拧断的,力气是正好拧断的,但他骨头软,没有拧断。”时昔嘴里还咬着糖,“他刚刚也给了我们糖,要是真断了,应该会被杀吧?”
‘时昔拧之前没想到后果吗?’虫昔问了一句。
时昔有些心虚:“脑子里只剩下拧胳膊……忘了,但我现在就想到了!”
‘那我之后提醒时昔!’虫昔看着谢慈活动着胳膊,把视线放在了地上,‘他们很危险,我们不能表现得那么……残暴。’
“很残暴吗?可是蝗虫比我还要残暴,他们能把人直接撕成碎片,被撕下来的身体碎片,还能看到肌肉组织呢,有的肠子被拽成一条,撕烂以后,里面的排泄物都溅了满地,和血和在一起,血腥味和臭味也和在了一起。”
‘时昔……’虫昔知道,时昔是想起了被撕碎的爷爷。
“我被压在废墟里,动不了。”时昔继续说着,“血流的太多,都流到了我那里,有只蝗虫发现了我,它本来想要把我刨出来,但我被埋的太深,他放弃把我刨来,举起了一块儿石头想要拍死我,但很幸运,我其实没有被压死,虫子砸下来的石头,没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虫昔没有接话,安静的听着时昔讲述,时昔没有说的是,那天的时昔一直在哭,哭到了无法出声。
那块儿石头没有压迫时昔,但也没能让他爬出来。
时昔在废墟里待了大概四天,期间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时昔渴的没办法,喝了不少混着血的雨水。
周围的泥土被雨水泡软,他才带着满身的血泥巴灰头土脸的钻出来。
蝗虫将所有尸体碎片都带走了,时昔根本没有保护他的爷爷,那一年,时昔马上8岁,当时再过一个月,就是时昔的生日。
‘时昔……你的生日,是11月11日吗?’虫昔突然问了一句。
“对,当时的白天很暖和,但晚上非常冷。”时昔在回忆,“当时的衣服上全是湿漉漉的泥巴,我又不会生火,还发烧了,还好我逃出来的第二天,天气放晴了,我把泥土晒干,又从衣服上把干掉的土扒了下去。”
‘时昔,我们现在不会生病!’虫昔抱着自已的腿,用自已的方式安慰着时昔,‘放心吧时昔,现在已经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时昔可以保护好自已!也可以保护好自已想保护的人!’
“说的也是!”时昔舔着口腔了只剩下一点点的糖,“我们现在很厉害!”
‘时昔以前也很厉害!’虫昔是真的佩服时昔,‘时昔比我更强大!’
“遇到你,一定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时昔将融化的糖咬碎,开心起来,“以前没有的,失去的,现在又有啦!”
‘那我就是时昔的礼物!’
“还是我的朋友和家人!”
两只都非常开心,呼吸都轻快起来。
“还要不要吃糖?”谢慈这次没有靠太近,手里拿了许多颗糖。
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完全吸引到了时昔和虫昔。
“不准拧别人胳膊,明白吗?”谢慈放轻了声音,就像在哄孩子,“你能明白,我就把糖给你,还有零食。”
说着,谢慈拿起糖晃了晃。
时昔立刻点头。
“好孩子要为自已的行为道歉~”谢慈循循善诱,“拧人胳膊是很不好的行为~”
“剪我们的触角也不好!”时昔不满了,举起自已的长发,瞪着谢慈,“他才应该和我们道歉!”
‘时昔说的对!要道歉的是他才对!’
“……是洛队让我剪的!”谢慈指着坐在一旁看虚拟地图的洛西,而洛西头都没回,“队长!你说句话啊!”
时昔瞅准时机,拍了谢慈的胳膊,糖块儿立刻从谢慈的手上纷纷滚落到了地上。
时昔立刻就要拿:“我的糖!”
"这也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谢慈提高了声音。
“……他明明要给我的。”时昔趴在地上,不满的盯着谢慈,“他是说话不算话的大人。”
谢慈立刻把糖都收好。
这些零食都是秋欣带的,一共没多少,要是一次给完,之后就没有零食诱惑时昔了。
就是亏了秋欣,这是她全部的零食了。
‘他还不道歉!’虫昔也非常不满。
“我们今晚就能到Z-57特区,到了再买不就行了。”苏榆挑眉看着谢慈,“孩子是最较真的。”
“好好好,你有经验你带!”谢慈正缺个借口摆脱时昔这个麻烦,苏榆一开口,谢慈立刻就把麻烦甩给了苏榆,“你不是养过一个孩子吗,正好,他就交给你了!”
谢慈立刻把一堆糖塞到时昔怀里:“从现在起,那个就是你干妈,有事记得找她呦~”
‘时昔,他在说奇怪的话!!’
“……她的孩子,不在她身边。”时昔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她……也不要她的孩子了吗?’
时昔印象里的母亲,就和苏榆这么大。
“记得教他认字!”谢慈立刻就坐到洛西旁边,一脸轻松,“顺便和他讲讲现在的基地之类的事~”
“……”苏榆这才反应过来,正打算推辞,她看到了时昔的表情。
她很熟悉那种表情,她的孩子被送去单独治疗时,脸上的表情和时昔一样,那是害怕被抛弃的表情。
当时,她幼小的孩子是这么说的“妈妈,我是不是累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