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检查的时候，刚哥说过，副司机就是沏茶倒水，章辰开始领教了。
柱子上车把破帽子往操纵台上一扔，开始收拾司机室。把水桶里的水壶、电炉子、管钳子，拿了出来，各就各位。没头的管钳进抽屉，电炉子放到操纵台的位置上。
柱子转身瞅了瞅，对章辰说，“以后记着把那个司机室的塑料桶拿过来。”正说着，苏师傅提着桶过来了，“别去了，给你这个。打水利索点，快出库了。”“得嘞！”
“哗啦哗啦”，水倒进水桶里，柱子撕了一把棉丝，湿了湿，开始擦操纵台，大闸，琴键开关，风表，电动仪表，都擦了一个遍，一抬头“唉”了一声。拿着棉丝，从门口踩着脚踏板，开始擦大玻璃，越擦越花花，喊着“小章，给我换换棉丝。”
玻璃显着干净了很多，柱子钻进司机室，“全他妈是虫子，还有鸟屎，”擦擦手，“打水去，拿上毛巾肥皂，顺便洗洗脸，看你脸上一块一块的”。从地沟出来，章辰的工作服，已经全是油污了，脸上也黑漆麻虎的。
水管在六道南头，柱子打了满满一桶水，25升份量不轻，走到车下，柱子说“我给你表演一个，看好。”
他一只手提着塑料桶，胳膊悠了起来，两三下水桶离手，稳稳的扔进司机室，“怎么样，还行吧。下回你试试。”章辰不觉着有什么难度，开玩笑说，“拿下来，我试试。”抱着玩乐的目的，章辰也学着柱子提起水桶，份量可以，一、二、三，水桶悠上去了，高度不够，撒手晚了，差点砸到章辰自已，“哈哈哈，不行吧！”章辰到从司机岗位上下来，也没把塑料桶扔上去过，也是遗憾。
“打这么多水干嘛，咱仨喝不了啊”
“德州的水太难喝，给接班的准备的。”
“哦？”又是一脑袋问号。
苏师傅已经坐好了，看着他俩在开玩笑，没说什么。
车上人齐了，“启机”
“关运器”。
运器全名是列车运行监控记录装置，源于上世纪80年代末，随着铁路运输发展对安全生产的要求，以及更为客观地判定行车事故责任，原郑州局江岸机务段构思能否用微机技术实现对列车运行情况的记录，该建议并得到了铁道部有关部门及一些高等院校的重视，于1986年研发出样机——机车运行记录器，开始在江岸机务段和郑州机务段的机车上安装试运行。
章辰在学校没有学过，只是在规章课上学了列车自停装置，已经不再使用了。
“启机的时候副司机在柴油机联合调节器处防护着，走”
随着滑油泵、燃油泵响起，开始启机了，“嗵”，所有的灯一下子暗了下来，启动发电机艰难的带着柴油机转了起来，随着黑烟的冒起，转数稳定了下来，灯也亮了起来。柱子拿着手电照了照水表，“水位八分，正常”。这是柴油机冷却水膨胀水箱的水位，按规定水位低于六分是要补水的。
风泵启动了，声音很大，柱子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打了打手势，回司机室。
苏师傅开始制动机试验，这是司机的必修功课，章辰在学校制动机课上闹过笑话，讲制动机综合作用时，看着密密麻麻的管路，突然不知道管路了是什么再跑，举手问老师，让老师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现在记住了是压缩空气。库里试验制动机“五步闸”，过充位，初减位，最大减压位，取把位，紧急位，一个个位置对应着风表不同的变化，五十千帕，一百四十千帕……苏师傅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二室制动机试验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