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媚卿进了庄子里的小院,看见姜允之被绑在柱子上,面色有些苍白,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姜允之看向风媚卿,神色满是担忧地冲她摇了摇头。
“风阁主当真谈得上倾国倾城之貌。”长平郡主围着炉子,看向来人。单从相貌而言,她也不得不承认风媚卿的风华世间少有。长平的眸子又暗了几分,道:“也难怪我家夫君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风媚卿走到炉边坐了下来,给自已也倒了一盏茶水,呷了一口,道:“自然。”
长平倒也不恼,她细细端详着风媚卿那张美得让人心中一滞的面庞,冷冷道:“可是,本郡主却不太喜欢。”
风媚卿不以为然地睨了她一眼,道:“这世上喜欢我的脸的,本就是男人多,女人少,郡主不喜也不奇怪。”
“哦?那风阁主又喜欢我夫君什么么呢?”长平若有深意地问道。
“不知道。知道了也许就不喜欢了。”风媚卿懒洋洋地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
长平闻言气得不轻,骂道:“恬不知耻。”
姜允之听到了长平的话,眸色幽暗,怒道:“杨映真,你适可而止。”
风媚卿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轻勾丹唇,笑道:“姜大人莫急,若这嘴皮子能伤人,普天之下我暂无对手。”
她眼眸流转,望向对面的杨映真,神情渺远,似有惆怅:“只是长平郡主这般金尊玉贵之人,横刀夺爱之后又爱而不得,反倒怪旁人来了。如此颜厚之人,我都不曾骂过你半分呢?”
长平怒目圆睁,起身欲给风媚卿一个大耳刮子,风媚卿微微后仰轻松避过。
长平阴沉着脸,叫道:“来人。”
门开来,站着一列士兵。
而站在前头的,则是带着幞头的姜临。
闻音这边已经偷偷打晕了四个小兵,换上衣服,潜入军队之中。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院子,正巧碰上,长平郡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四人急忙站到队列最后。
姜临记恨着风媚卿的削发之仇,近日他自是想要让风媚卿也受人之辱。如今姜府都在长平郡主手里,那敌人的敌人自是朋友。他迈着步子走近风媚卿,眼神犀利冷漠。
风媚卿并不慌张,她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着一抹讥诮:“花临江公子今日是来寻仇来了。”
姜允之恨恨地盯着姜临,警告道:“姜临,你休得胡来。”
姜临眼底泛着嗜血的敌意,他冲姜允之一瞥,不屑道:“五舅舅自身难保,就别在这儿逞英雄了,还多谢风阁主提醒,我现在不姓姜,姓花。”
“来吧,将风阁主捆起来。”姜临阴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可风媚卿仍旧不为所动,她抬眸视线一一扫过进来的这些士兵。当看到将脸糊黑的闻音四人时,微微一顿。
这几个家伙怎么摸进来了!
她快速掩下神色的异样。
与她同样异样的,还有柱子上绑着的姜允之。
为首的士兵拿着麻绳向风媚卿走来,风媚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滴水,弹在那人右眼上,那人吃痛的捂住眼睛。
因为这茶盏上本就抹了剧毒。
“茶水里下毒这招来对付我,是没有用的。”
凤玺宫的历代天枢阁阁主都曾在中毒解毒中淬炼许久,体质特殊,怎会轻易被人害了去。更何况,凤焮提前给她服用了储元丹怎么也能让她撑到他来。
长平眯起眼睛,她冲姜临点了点头,姜临退后一步,身后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向风媚卿扑来。
风媚卿起身,轻盈飘逸,宛若鬼魅般掠过众人来到姜临身后银针封其喉,姜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除了眼睛能转,四肢动弹不得。
闻音四人混杂在士兵里再次向风媚卿扑来,风媚卿借势在其耳边说道:“救他。”闻音一怔,风媚卿趁机以小力将之击退数步,闻音倒在姜允之脚边。
真疼!闻音暗暗叫苦,她赶忙站起来假装揉揉屁股,实则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了柱子上的绳子。可是没想到绳子一开,姜允之身上软筋散的药效还未过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不是吧!怎么都捆起来还给人下药!
姜允之这一倒吓得大家都停了下来。
***
凤焮与瑞王杨浮玉一同进入了瑞王府。当他他快速换下了宫装走到门口时,看到杨浮玉神情凝重,不禁心头一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浮玉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晓湾去姜府西郊了。”
凤焮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追问:“她怎么会去哪儿?”
杨浮玉咬着牙关,解释道:“黎湘湘派人跟她说风阁主与闻音上主去救姜大人了,她说她要去帮忙!”
凤焮闻言,太阳穴猛地一跳,他面色一沉,郑重道:“城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我现在立刻赶往城西。”
在距离庄子数里之处,他遇见了先到一步的凤熠与花晓湾。
“你如何才来!”凤熠疾步走来,“三生楼一时之间能调出来的就这么些人手,里面可是有长平王的一万前军,我们只能智取。”
凤焮下马,抬头看了看天色,申时,炊烟袅袅,正是军队的用餐时间,他语气严肃地问道:“弓箭弩可备了?”
凤熠点头:“都备着呢。”
凤焮转过身与凤熠对视,认真地道:“他们的军队大部分都掩于庄子后山,庄子里没有那么多人。趁着他们用餐,我们要速战速决。”
他又将目光投向凤熠身后的三生楼侍卫,言辞恳切:“弓箭在前,一发三矢共十发,引敌出而后彻,勿恋战。弩手找地方隐蔽,攻其主将。大家位置,队形随机而变,见机行事,都看护好自已的性命。”众人闻之心中一暖,齐齐点头。
接着他转头对凤熠说:“阿熠,你在这儿看着,我与晓湾进去,每半刻钟放一次弓箭。
他再次深深看了众人一眼:“为保大家全身而退,我们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而此时庄子内,气氛亦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