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佣人便完成任务离开了，只留下费顺志一人在黑夜中独立。
费顺志听过佣人转述的话，沉吟良久。
家主这是在警告他，他是费家人，与费家同气连枝、利益一体，别忘了自已的立场。
而另一边的怀岁宁几人，用双腿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最外层的大门。
两辆出租车已经在大门外等了许久了。
因为人多，必须分坐两辆，怀岁宁和怀栀一人一辆，看着那几个男人。
上车前，怀岁宁突然拉住怀栀，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怀栀感觉好像有什么热烫的东西钻进皮肤一样，烫的她啧了一声，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那烫意也消失了。
她奇怪地看怀岁宁，“你干什么？”
“给你个护身符，保障安全。”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怀栀后座的两个人，怀栀明白了她的担心，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
“放心吧，两个干猴子，我自已也能轻松拿捏。”
出租车很快一前一后行驶上马路。
夜晚路上车少，出租车是老司机，车速又稳又快。
怀岁宁坐在副驾驶座，精致的五官和高冷的气质，让司机不时侧目偷看。
那猥琐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欲念，来回在怀岁宁身上描绘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怀岁宁感受到那恶心的视线，云淡风轻地回看他一眼，提醒道，“好生开车。”
司机见她主动搭话，立马接话。
“小妹妹放心，哥哥十多年的老司机，技术好着呢，保证平平安安把你送到地方。”
说着又光明正大地把怀岁宁从头到脚扫了一圈，然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座上端端正正坐着的三个男人，好奇问，“这们这大半夜去警局是有什么事？”
三个男人不敢说话，在怀岁宁面前老实地像鹌鹑，脑袋都是埋着的。
司机又打量了几人一遍，猜测道，“不会是这几个男人欺负你了吧？太不是东西了，简直就是败类，给我们男人丢人！”
语气十分地正义凛然，看那三人的眼神全是鄙夷。
怀岁宁侧头看向他，突然展颜一笑，“你说得对。要我说这种男人就该阉割了，这样才没办法再为所欲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三个男人听得下身一凉，想到老大被踩上的命根子，后背就是一阵冷汗，不停缩着身子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司机看怀岁宁一脸的笑容望着自已，却莫名感觉阴恻恻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司机扭了扭身子道，“你这小姑娘想法怎么这么极端？要我说都是现在这个社会风气给影响的，现在的女孩子眼光一个比一个高，天天穿得跟青楼卖唱似得，露胳膊露腰的，这不明摆着勾引男人嘛。你看从古至今哪个大家闺秀，会穿得那么凉快满街跑？自已不检点，也怪不得坏人盯上她们。”
“是吗？我穿得还不够严实吗，那他们怎么会盯上我？”
司机又转头看了一眼怀岁宁的穿着，目光最后锁定在怀岁宁的脸上，色欲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怀岁宁穿得一身T恤牛仔裤，确实安分保守，但那张脸实在太出众，任何男人看了都挪不开视线。
司机猥琐地呵呵笑，“你这是长得太漂亮了，光看一眼就能把男人魂给勾了~”
司机声音越说越慢，语气也越发销魂，眼神迷离得盯着怀岁宁，魂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手握着方向盘却不动弹，车子也歪了方向。
“原来漂亮也是错啊——”
怀岁宁嘲讽地勾唇，看着左前方反向车道失控的油罐车，疾驰着朝他们的出租车冲过来。
怀岁宁心底那抹不安得到印证，却不见任何惊惶和忐忑。
只是侧头看眼还一脸鬼迷心窍的司机，脸上终于显露出厌恶。
想到还要救这样一个恶心的人，心里都感觉不舒服。
但毕竟祸因她和怀栀而来，不想牵连上因果，就必须让不相干的人平安。
怀岁宁闭了下眼，在油罐车冲上出租车的一瞬间，念动了法决。
*
这是方队长第一次进费家老宅的大门。
之前他来过好几次，因为尸骨案的事情想与费家人了解些情况，结果大门都没进到。
费家只派了一个律师去警局，说是配合政府工作。
实际情况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着周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当真是富贵典雅，高不可攀的世家大族。
方队长感受到了压力。
想查这样一个大族，难！
这回依旧没有见到费家人，而是一个管家接待他们。
方队长也没觉得意外，直接表明来意，“我们刑警队接到报案，费家三房的四少爷费顺灏杀害不足半岁的私生子，我们是来带他回警局配合调查。”
费管家一脸的惊讶，“这谁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警官，是不是哪儿搞错了，四少爷只有两个与妻子生的孩子，没有什么私生子，更别说杀子了。”
“有没有我们会依法调查，现在请带我们去见费顺灏。”
费管家沉吟着没有动，后背依旧板板正正站得笔直。
他严肃道，“你们想要抓人，不知可带了拘捕令？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恕我们不能配合。如果今天让我们四少爷无凭无据就跟着你们去了，之后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对我们费家产生恶劣影响，你们刑侦队能负责吗？”
“我来负责！”
方队长掷地有声地承诺，费管家看了看他，眼神上下一扫，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阁下怕是负责不起。”
费管家这话如同引爆了一颗雷。
“你这什么态度，阻碍警察办案是违法行为！”
“叫你们家主人出来，我们当面跟当事人谈！”
“……”
费管家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方队长手底下的人，激动地迈上前拔高嗓门和费管家争论。
费管家往后一步，一招手，一群保镖突然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双手背后，形成一堵人墙，挡在方队长一群人面前。
“几位警官是想违规执法吗？提醒一句，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这话把几位刑警又是气得不轻。
唯有方队长很是沉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抬手拦了拦手下。
今天他本也只是来试探一下，没想着真能把人带走。
他就是要戳一戳费顺灏，让他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他了，让他先感到压力，自乱阵脚，才能露出更多破绽来。
想要费家人配合调查，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