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弛很厉害,原本搜索了半天也没搞明白的问题,经他一讲解竟很快就明白了。
思绪有些混乱,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他给顾厌弛补课的时候。
只是现在他们的身份转变了而已。
十年前,他是好好学生,顾厌弛是顽劣少爷。
十年后,顾厌弛是天之骄子,而他依旧是没入尘埃的无用之人。
摇摇头,不去想过往的苦楚。
林渡勾起嘴角认真的做着笔记,像极了一个好学生的模样。
顾厌弛撑着下巴看着他,不得不说,林渡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本来也是属于可爱那一卦的,就是太瘦了,后面多养养应该也算个极品。
下巴垫在林渡肩膀上:“好学生,可以休息了吗?”
收起笔记,林渡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顾厌弛轻叹,剑眉往里收了收:“用完就赶走?这么狠心的吗?”
“没有,我……我只是觉得你明天还要上班,怕耽误你时间。”
顾厌弛眉眼带笑:“我逗你玩呢,不想走怎么办?”
林渡咬着唇,拘谨的攥着手里的笔:“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隔壁我睡的房间休息。”
“不介意。”顾厌弛站起来,“谢谢收留。”
看着顾厌弛的背影,林渡的嘴角轻轻上扬,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和了。
原本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可回到房间后林渡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房间本就小,只有一张床,而且还是单人床。
林渡瘦小一个睡足够的,可189的顾厌弛睡在上面就显得突兀很多。
顾厌弛的腿无处安放的耷拉在床边,身子尽量往里靠一靠,拍拍身边的位置,撑着脸看向林渡:“过来。”
林渡局促不安的抠着手指:“我不困,你睡吧。”
撑起身子坐起来,顾厌弛揉揉按揉太阳穴:“那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睡吧,我坐这里看会书。”林渡看的出顾厌弛很累,他不想耽误他休息。
顾厌弛走过来,缓缓逼近。为了防止林渡跑掉,他只能将他禁锢在自已与墙面之间:“我好累,你不睡我也睡不着,那我只能陪你熬着了。”
顾厌弛靠的很紧,他很高,和林渡说话都要俯下点身子。为了能看清林渡的表情,又不得不歪着点头看他:“林渡,很晚了,你打算就一直这么站着吗?”
林渡摇头,额头蹭着时慕衍的胸口,手指微微抵开自已与他的距离:“你快去睡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陪我。”顾厌弛撒娇。
林渡微微张开嘴,却无法言语,只能用眼神表达着内心的羞涩和紧张。
“别怕,我不会欺负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就像十年前一样。”顾厌弛牵过林渡的手走到床边,“你睡里面,我在外面帮你挡着,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
没有拒绝的理由,林渡面对这么温柔的顾厌弛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单人床很挤,林渡尽量贴着墙把大部分位置留给顾厌弛。
“到我怀里来。”顾厌弛把林渡勾进怀里,费力的调整一下姿势。
他们一动,床就吱吱响。
顾厌弛坏笑,额头抵在林渡的眉骨上:“希望楼下的人不要误会。”
林渡反应慢半拍,刚想问误会什么,可抬眼看到顾厌弛暧昧的眼神后,但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红透了。
他想背对顾厌弛,可一动床就吱吱响。
放弃挣扎,闭着眼睛缩在顾厌弛怀里一动不动。
顾厌弛轻笑,林渡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十年前一样不禁逗,容易害羞:“我感觉我要掉了。”
闻声,林渡一把抱住了顾厌弛的腰,自已往里挪了挪。
“逗你的。”顾厌弛抱紧林渡,满足的轻叹,“感觉像做梦一样。”
“抱着你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真好。”
林渡的指尖轻轻放在顾厌弛心跳的位置,闭上眼静静地听他说话的声音。
顾厌弛好像变了,比十年前温柔了,有耐心了,不会再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大发雷霆。
“睡着了吗?”顾厌弛柔声问。
林渡没有回应,只有悄悄的呼吸身后。
平日里睡觉对林渡来说也是一种煎熬,他有时候害怕睡觉,因为闭眼噩梦就会随之而来。
久而久之,他对睡觉都产生了恐惧。
每次躺在床上他都会翻来覆去,思绪混乱。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
一坐到天亮。
可躺在顾厌弛怀里,他的眼皮就好重,不想睁开眼,因为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无意识的蹭了蹭顾厌弛的胸口,手抓住他的衣角,林渡难得嘴角噙着笑的睡着。
顾厌弛阴鸷的眼神如冰冷的刀锋,它满载着厌恶和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经历过昨天的适应,加上昨天晚上的学习,林渡比昨天应手了一些。
午休时间,林渡一个人坐在公司餐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像个小透明。
以前很羡慕能在办公楼里工作的人,现在自已也在这里了,虽然还什么都不懂,但最起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午休回来,同事把一沓资料丢在林渡面前,语气清冷:“复印一下,拿给我。”
“好的。”林渡放下手里的笔记赶紧忙活起来。
可打印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运转,林渡有些慌神。
他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不知道该问谁,他就自已搜索。
主管走过来,趾高气昂的敲敲打印机,厉声呵斥:“上班时间在这玩手机?”
“没有……我,这个打印机坏了,我在搜问题出在哪里。”林渡连忙解释,可主管显然不信,“真的,不信你看看。”把手机屏幕拿给主管看,他轻蔑的白了一眼。
“打印机之前都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坏了,我还等着用呢。”刚才让林渡打印的女生一脸不满的抱怨,“真是晦气,弄坏了也不早说。”
林渡有些无措,可绝对不会是他弄坏的,他之前用都是好好的:“不是我弄坏的。”
“难不成是我弄坏的?”主管一脸嫌弃,嘴里喋喋不休,“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走后门,最基本的都不会也好意思出来挣钱。”
林渡一个人杵在打印机面前,像个无助的孩子。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审判着他,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