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有门房小厮在府外候着,大开中门的府上,如今房门紧闭,不见一人。
嬴政心中有些不安,他如少年时那般,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推开府门大步走了进去。
府中人已经乱做一团,四处可见奔走的下人,把嬴政和扶苏吓得不轻,娘家里的下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到底是怎么了,才让这些人如此惊慌失措。
随手拉住一个眼熟的下人,嬴政问道:“府中今日怎么了?怎的如此慌乱?”
那人还在慌神,抬眼看见是嬴政,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高声喊道:“大公子!大公子你救救夫人吧,夫人要不行了。”
嬴政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道:“你说清楚,我娘怎么了,我要怎么救她。”
那人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夫人今晨听闻大公子要来,就想去庄子上挑些野味,不知道哪里来的贼子把夫人拦在半路,此刻夫人凶多吉少啊!”
这人刚说完,嬴政已经飞奔出府,抽出身上配剑砍断车架,骑着那匹马就往城外飞奔而去。
扶苏追了几步,刚跑出府门就只见自家父王一骑绝尘的背影。
他心中也很焦急,害怕父王冲动之下不顾自身,从马厩里随便牵了一匹马,就去了卫戍军的驻地。
如今的卫戍军卫尉是白仲,听闻双岐被围,王上单枪匹马去救,他的头皮都炸开了,也来不及点人数,带上不用站岗的人直接冲了出去。
扶苏如今也才十一岁,刚刚骑马疾驰已经把自已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是担心祖母,担心父王,强撑着又爬上马背。
一边骑着马疾驰,扶苏的泪水一边掉,他实在是担心,祖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父王也只有一人,要是去的不及时,怎么办,怎么办,努力克制自已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扶苏狠狠地擦掉眼泪。
嬴政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庄子,刚出城没多久,就看到那架已经被射成刺猬的马车。
旁边散落着一些家丁的尸体,也有一些埋伏的人的尸体,看起来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嬴政下马,跑到那马车边,一下子掀开马车帘子。还好还好,没看到尸体,那娘应该是逃走了。
嬴政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突然发现有个地方的草丛好似被很多人踩踏。沿着这条痕迹慢慢走近,嬴政终于听到了人声。
“那个女人跑不远,应该就在这个林子里,仔细搜搜,实在不行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把她逼出来。”一个蒙着面的高个男人说道。
嬴政把自已的长袍割断,把袖子绑了起来,三两下爬到树上,终于看清楚有五个人,都蒙着面,都拿着刀。
借着树枝隐匿身形,嬴政庆幸自已少年时勤于练武,即使亲政了也没有荒废,见这五人的动作,也不什么习武之人。
嬴政静下心来,等着那五人走近,其中一人走到他躲藏的树下,嬴政飞身而下,一剑劈去,直接毙命。
剩下四人也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三下五除二结果了四人,嬴政抹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液,开始在树林里呼喊双岐。
这时,白仲带着一众卫戍军到来。
“臣巡查雍城失职,请王上治罪!”白仲直接跪地请罪。
“白将军请起,这些人筹谋已久,不是白将军的过错,白将军尽快带着军士寻找太后,不然寡人心中不安。”嬴政语气焦急。
白仲带着军士往其他方向寻找,嬴政也不停地呼唤着双岐。
“这里!这里!将军!在这里!”一个军士呼喊着。
嬴政马上跑了过去,在乱草之中,杜若和双岐躺在一起,杜若手臂中了一刀,正不停流血,双岐的胸口更是插着一支箭!
嬴政的双手颤抖着,不敢去触碰双岐,不知何时,他的泪水已经落下,一刻不停。
白仲看见这个情况,心中也是一惊,见王上乱了分寸,忙上前探双岐与杜若的鼻息,见两人还有微弱的呼吸,忙大声喊道:“去!快去找疾医!还有救!”
几个军士拔腿就跑,这时,扶苏拉着一个老头跑过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疾医来了!”
老头年纪很大,本来骑着马到这来就已经快把骨头颠散架了,再被拉着跑了这几步,更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见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多抱怨,拉过双岐的手开始把脉。
沉吟片刻说道:“这支箭已然伤了心脉,若是直接拔出恐性命不保,但若是不拔,也是必死无疑,这……”
一旁给杜若包扎的军士眼观鼻鼻观心,气都不敢出。
嬴政已经失去了理智,双眼血红,盯着那个老头,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盯着他。
“先生再想想办法,祖母不能死!”扶苏也红着眼,哀求道。
老头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说道:“这个药可以快速止血,需要手疾眼快之人快速拔箭,然后撒药,老朽眼花手抖,不能胜任,不知各位贵人谁来?”
嬴政把药拿了过来,看了白仲一眼,白仲立马心领神会,马上跪下。
“白将军,你来拔箭。”嬴政此时的语气特别冷静,他将药瓶的盖子微微打开,准备上药。
白仲没有推辞,手靠近箭,和嬴政对视一眼。
一息之间,拔箭撒药一气呵成。
一个简朴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雍城中,旁边有一队军士紧紧护卫在一旁,引得一旁的黔首纷纷侧目。
马车真的走得很慢,就怕动到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
嬴政直接吩咐马车直入王宫,白仲领命去彻查这次的刺杀。
那个老头也说过,虽然这次命保住了,但是双岐的身子会特别虚弱,毕竟年纪大了,这个伤口若是长不好,可能活不了两年。
(一些碎碎念:这个故事快要结束啦,我们下个故事见)
(下个故事预告:我的女儿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