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琴跟在萧蔷薇身边七八年,主子哪怕放个屁,她都能闻出不同的味儿来。
于是讨好的道:“娘娘,那废后若知道自已刚生的女儿被亲庶妹取了心头血去讨好皇上,怕是会气疯吧?”
“呵!疯了好啊。”
萧蔷薇勾唇浅笑,那女人疯了,她便不用担心她母凭子贵咸鱼翻身了。
这时,皇上宠爱女婴的消息也传到了翠华宫。
淑妃刘秀妍瞧着奶嬷嬷手上哭闹不休的女儿,扬手一巴掌扇在她小屁股上,怒火攻心的嚷嚷。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有本事把你父皇的宠爱哭来啊!”
“娘娘说得是,那冷宫废后凭什么?她生的下贱胚子得了皇上宠爱,我们尊贵的昭阳公主却是快两个月没见过皇上了。”
奶嬷嬷这话一下子勾起了刘淑妃的心中憋屈,今儿这口恶气,她非得马上去冷宫找裴惜惜那贱人出了不可。
“如意走,随本宫去冷宫找裴惜惜那贱人出气去。”
与此同时,玫华殿的楚贵嫔也冷着小脸对心腹大宫女琉璃沉声道:
“琉璃走,随本嫔前去冷宫治一治裴惜惜那贱人,免得她以为她生的下贱胚子得了皇上宠爱,就能翻身骑在本嫔头上拉屎了。”
琉璃双手交叉腹部,冷静分析当前局势给楚贵嫔听。
“主子,您忘了?楚统领日前派人传来消息,那废后裴氏赖以仰仗的外祖谢傲天父子意图谋反,已被皇上下令关押天牢。
她这辈子想要翻身,只怕取她女儿心头血的裴昭仪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兰姝冷静下来后,蹙眉忧心忡忡道:“可是大哥派来的人也说了,皇上命魅影与他率领御林军满皇宫搜查新生婴孩下落,且下令处死他一向看重的苏培元,严惩了裴怜梦主仆。
这与他先前执意要取裴惜惜孩子心头血做药引的做派大相径庭,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琉璃不甚赞同,“主子,奴婢觉着您想多了,那晚秋一个不小心打翻皇上的药引,断绝他治愈心悸的绝佳机会,您说他能不生气严惩裴昭仪主仆吗?”
楚玉姝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若说裴怜梦主仆是咎由自取,那皇上无故处死苏培元也未免太过蹊跷了。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通知大哥,务必多多留意皇上的一举一动。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冷宫一趟,免得萧贵妃她们仨个疑心她见风使舵,往后借着位份高而给她使绊子。
“琉璃,咱们先去冷宫一趟,本嫔估摸着萧贵妃,刘淑妃与崔德妃怕是已经出发前去冷宫了。
她们可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的。”
“奴婢遵令。”
琉璃福了福身,伸手搭着主子袅袅往冷宫而去。
夜幕渐临,冷宫里一灯如豆,照在简陋床榻里的单薄娇躯上,显得孤寂而凄凉。
那些赶着来冷宫欺凌废后的妃嫔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裴惜惜已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互换了芯子。
这时,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羽睫轻颤,“嘤咛”一声缓缓打开疲惫的眼皮。
下身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以及胸脯胀痛的感觉霎时扰乱了祁君泽心神。
他下意识的伸手轻抚胸膛,入手硬邦邦的两座山丘触感吓祁君泽一大跳。
他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怎的一觉醒来,好像变成了胸器?
祁君泽惊坐而起,顿觉下身一股暖流缓缓溢出,竟与他小解时截然不同?
他慌忙探手伸向裤裆,当场骇得倒抽一口凉气:该死的!他引以为傲的龙根龙蛋……竟然全没了?
摸到一手温热的祁君泽,哆嗦着抽出粘腻右掌,目光触及血迹斑斑的五指惊骇欲绝。
朕……朕莫非是被人给阉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祁君泽抖着娇躯骇然嘶吼。
“快来人护驾,宣太医……!”
下一瞬,他下意识的抬手捂嘴:见鬼了,他怎么发出的是女人的声音?难道是割了龙根的缘故。
祁君泽极目扫视,入眼的简陋破旧摆设再次吓了他一大跳。
他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住在这种破败荒凉的地方?
“来人……快来人护驾。”
祁君泽没心思去追究喉咙发出的女人声,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院子里,忙着给裴惜惜熬米粥补身体的兰芝,骤然听到娘娘惊叫声,喜出望外扔了柴禾,慌忙抓起裙裾边擦手,边一瘸一拐进了屋。
“娘娘,您终于醒了?”
娘娘?瞎了眼的贱婢,他明明是当今皇上好吗。
“大胆贱婢,见了朕怎么不跪,苏培元死哪儿去了?还不快传他来见朕。”
兰芝大惊失色,四周环顾一番,确定无外人听到后,才后怕的拍拍胸脯。
心道,民间常说的一孕傻三年,原来娘娘也不例外。
幸好她自称朕没外人听到,否则一旦传到乾元宫那位耳里,还不得以谋逆罪打杀了娘娘。
“娘娘,这大逆不道的话您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说着,兰芝福了福身,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伸手探向娘娘苍白的额头。
“娘娘您没发烧啊!真是奇了怪了。”
兰芝兀自嘀咕着放下手,扶起虚弱的祁君泽往被窝里塞。
“娘娘,您刚刚生完孩子见不得风,还是好生躺着,奴婢熬了米粥,这就去端来给您补补身体。”
“贱婢,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朕是天子……!”
又岂会生孩子?祁君泽气得脸红脖子粗。
生孩子是女人们的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来生。
兰芝一怔,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她随娘娘来冷宫相依为命快一年了,她从来不会这么轻贱她,今儿怎么……?
不过,娘娘若是得知裴昭仪抢走小皇子取心头血给皇上做药引,只怕会急得发疯吧!
比起娘娘受的苦难来,她挨几句骂又算得了什么?
兰芝心下释然,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娘娘,您今儿一天都没进食,想必已经饿坏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吃的来。”
不待祁君泽回话,兰芝拖着瘸腿出了屋,稍顷,端着一瓷碗清得照见人影的米粥进来,舀起一勺凑近唇边吹了吹,递于娘娘嘴角。
祁君泽瞥了眼不屑一顾,这粥狗都不吃,他堂堂一国之君就更不可能吃了。
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臂使力一挥,眼睁睁看着宫女手中的粥水“哐当”砸落在地。
“贱婢,你好大方胆子,朕乃一国之君,你竟让我吃这些狗都不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