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荷生看向今天一直小心翼翼的大女儿,一阵酸楚涌上来。
“秋远,房子我已经卖了。我不会原谅你爸,也一定会离婚的。”
江秋白和江成希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秋远,“大姐,你想什么呢?爸都是那种人了,哪个女人受得了他啊?”
“成辉,是你让他来的吗?”
江成辉拉着江志新的手一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难以掩饰。
要说他刚才没有藏私心,当然是假的。
如果他真不想让江志新道歉,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他送走再回来。
而不是在门口装模作样警告几句。
店外,周绍权正和几个人吃完饭出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老王提醒他在去洗手间的路上碰到了熟人,对方的手机还落这儿了。
周绍权摩挲着手中的手机,送走了同伴,又交待老王先回去。
老王心里有数,乐呵呵地走了。
周绍权则担心自已的出现让宋荷生脸上挂不住,就侧身站在门内。
“妈,我跟他说过不要来的。”
宋荷生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和大女儿,没想到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还心存幻想。
她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成辉,我闹离婚那天,赵桂云给你爸打视频,你姑姑联合你奶奶还有你们,一起商量要瞒着我,对吗?”
江成辉突然瞪大眼睛,好似晴天霹雳,浑身僵在原地,整个人麻木地看着宋荷生。
“妈……”
江秋远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这事儿还是让宋荷生知道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她和妈妈之间隐隐约约连起来的那条线,似乎被她亲手扯断。
“妈,我……”
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成希惊讶地看向两人,“大哥,大姐,你们居然联合姑姑和奶奶瞒着妈?你们也太过分了!”
江秋白上前抱住宋荷生的胳膊,心疼地揉了揉宋荷生的头,“妈,没事了,都过去了。”
“秋远,成辉,你们俩从小不是我带大的,我知道我和你们之间的感情不如你们和奶奶的感情。可你们不为我考虑,那彼此之间起码的尊重也应该要有,对吗?”
江成辉看着宋荷生失望的表情,心里难受的刀绞一般。
想起前几日江志新的绑架动刀子,江成辉此刻才明白,这个家,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他松开手,打开车门。
“爸,我今天当着妈和秋远几个人的面,警告你一句,以后不准来找妈。就算天塌了,你也不能过来。”
“如果再有一次,我敢保证,你以后谁都靠不住。”
江志新也是老油条了,他本来还抱有一些幻想,说不定儿子女儿看自已那么坚持,还能帮他说说话。
现在看来,真的不可能了。
“上车吧,只要你和妈领了证,我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和以前一样。”
江志新最后看了一眼宋荷生,见对方始终眼皮都没抬一下,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爬上车。
“妈,对不起。”
“秋远,这事儿今晚过后就翻篇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只是不该抱的希望不要抱,我跟你爸是绝对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知道。妈,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看着江成辉开车离去,江秋白和江成希紧紧地抱着宋荷生。
“妈,放心吧,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那妈再见。”
“注意安全。”
江秋白坐上江成希的车离开,宋荷生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包里的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放在桌子上。
刚要转身往店里走,突然脑袋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宋女士,又见面了。”
周绍权手上递来的手机,正是宋荷生的。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手机?你跟踪我?”
宋荷生一把夺过手机,想到刚才和儿女交谈的画面可能都被他偷听偷看了,心里不禁冒出一团火。
“到底是谁阴魂不散!”
周绍权忍不住“噗”出声。
“你笑什么?”
“刚才宋女士还说自已不记仇,一句阴魂不散,就让你对我仇视那么多天。”
望向宋荷生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
宋荷生不想和眼前的人有过多交集,便上车准备离开。
刚打开发动机,就见周绍权站在车前。
“干嘛?讹钱啊?你的衣服明天就能洗好,明天一定给你送过去。”
周绍权低声笑了一下,“不急。”
“那你要干什么?”
“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顺路送我一下?”
宋荷生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的男人,到底是阴魂不散!
鉴于之前他给自已搭过两次车,自已不同意也说不过去,最终还是让他上了车。
车缓慢地往前行驶。
宋荷生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江秋远和江成辉伤心的脸。
她也不想当面揭穿的,可不这么做,他们还会纵容江志新第三次、第四次。
只有直截了当地拒绝,才能杜绝以后的伤害。
“今天是你生日,我陪你喝一杯?”
“不用。”宋荷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想了一下感觉不对劲,警觉地看了周绍权一眼,“你怎么知道?”
“不巧,刚才朋友路过你的包间,看到你们桌子上的生日蛋糕了,还看到有人给你送礼物。”
“哼。”
宋荷生可不相信这个人,从见到他第一面起,就没好事儿发生。
“我请你喝一杯,就当为‘阴魂不散’,给你赔礼道歉了。”
周绍权看到路边的烧烤摊,指了指,“就那儿吧,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怀好意。”
宋荷生此刻心里烦的很,索性在路边停下车,跟着周绍权坐到摊位前的小板凳上。
接过周绍权递来的一瓶啤酒,吨吨吨喝起来。
见宋荷生蹙着眉,也不说话,周绍权也跟着吨吨吨喝起来。
酒过三巡,宋荷生的两边面颊染上红晕,醉意涌上来,就要急着回去。
两条腿直打哆嗦。
周绍权忙上前扶住,“当心。”
“不是,”宋荷生一把推开周绍权,指着他鼻子道:“怎么男人,那么喜欢被人伺候呢!是没手没脚,还是天生脑残不能自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