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齐借着让哑仆给自已取水的功夫,迅速取纸画了张腹痛符,趁其不备悄悄贴在了哑仆的背上。
很快,哑仆因腹痛而去出恭,霄齐立刻端起水碗,右手做剑指在虚空画好千斤坠符,快速念完咒语,然后含着法水站在门前,等到哑仆推门而入的瞬间喷在了哑仆的身上。
顿时,哑仆身体一沉扑倒在地。
霄齐没让他有任何反应时间,一个手刀快速劈在其后颈,直接让人昏死了过去。
将哑仆结结实实捆住丢在床边,霄齐才开始准备捉阴灵的法阵。
先取红丝埋在周围,由特殊材料编织而成,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能够感应到阴气的流动。
接着,他又在四角暗置了四只小铜铃铛,做成一个四象拢天困阵。
然后,再将铜钱按照二十八宿藏于门前的地下,最后取出纸笔朱砂开始画灵符。
其实以霄齐的道行,勉强可画成紫符,渠山居士将他的血炼成了可以克制阴邪的法宝,使得他可以超越能力画出银符。
霄齐准备给那阴灵来个“三阵开花”:
头一阵“四象拢天”让阴灵无处遁形。第二阵“灵阳星宿阵”以阳克阴除尽邪祟,最后再施以“天罡遽魂阵”保证其魂消魄散,再无生存可能。
天罡遽魂阵共计三十六道灵符,除了最后一道需要霄齐自已的血,其余的灵符是由掺有公鸡血的朱砂画成,霄齐连画了二十七道灵符,却突然出现了始料未及的情况——
画符用的公鸡血,居然不够了!
霄齐出门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在这个阴灵把持的庄子里,不可能有公鸡这种至阳克阴的物种。
霄齐一时间被难住了。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定是不能凭空再变出一只公鸡……
谁说鸡精不是鸡?而且他都修炼成精了,那血肯定比一般公鸡要更加厉害啊!
霄齐灵光一闪,而后越想越觉得对,甚至他觉得,如果是鸡精的血,说不定他能画出天师金符来。
如此一来,阴灵再厉害也再无法逃出生天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开始期盼晓司初早点归来。
而另一边,丝毫不知道自已的血已经被霄齐惦记上的晓司初,已经听不见薛寒的声音。
他又静等了一阵,终于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了,似乎薛寒很是笃定这个阴魂阵可以困住他。
他轻轻一挥手,袖中飞出几道金光,随着手诀完成,那些金光顿时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剑气,由半空俯冲直入地下。
阴阳纠缠,阴魂阵的气焰顿时被压下几分,但仍未散去。
见状晓司初轻撩衣摆,凝神聚气,重且速地踏出三乾步,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阵法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瞬间支离破碎。
薛寒实在小瞧了晓司初。
先前晓司初与其交手时,邪祟还没有双眼,只能通过气息辨认一切。
而他拦下薛寒时,已经有意隐藏了自已的气息。
薛寒大概以为,他是霄齐临时找到的帮手,断然想不到自已处心积虑捉住的,根本不是自已想要的凡人。
他本来还不确定薛寒没认出自已,直到薛寒说出“倒是你,会死得比他有价值”——如果薛寒想要夺取身体的目标是霄齐,绝不会说出这话。
而且薛寒只是将他困在阵里,并没有立刻将他杀掉。以此来看,薛寒真正想要夺取的身体,不是霄齐,而是他。
所以,看到霄齐生病,薛寒便将计就计,以寻药的借口引他出来,提前捉住了。
晓司初面沉似水,并未停留,身形一晃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将他留下,薛寒是弄巧成拙,他不必想借口支开薛寒,再找机会解决掉马夫那几个麻烦。
作为一只颇有修为的妖,没有霄齐这样的凡人拖后腿,行区区百里路真个是须臾之间的事。
没过多久,他就追上了马夫,手指一点将人迷晕,再使个摄法将其卷起,扔在了更远的山涧里。
而此时,薛寒才从后山回到家门。
薛寒兀自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霄齐,却不知晓司初早已像一阵风似的在他背后搞定了所有的障碍。
天刚过晌午,薛寒也想防备霄齐察觉,特意为霄齐摘回了几棵充当麻黄的断肠草。
没有在厨房找到哑仆,薛寒只当其仍旧在霄齐房中照顾,信步迈入了客舍。
还来不及推门进屋,薛寒忽然听见房间里传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咕哝声,第一反应还以为霄齐发了烧在胡言乱语。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大感不妙,亟待离开时,房门突然被踹开,而门内,是狞笑着念完法诀的霄齐。
铜铃声乍起,无数的丝线凭空飞出,在房子周围结下一张红色大网,一旦被这些红线缠住,就会化作无形的灵力钻过躯壳,将魂魄牢牢锁住。
薛寒身形急退,然而红线如活物一般,无论躲向何处,都始终如影随形。
“妖孽,我等你很久咳……很久了!”霄齐手持符箓,想要一声厉喝,可惜尾音被咳嗽截断,没了气势。
他连忙掐诀给自已施加了个“甘露止咳咒”,迅速调整状态摇着帝钟,念起第二阵的咒语:
“星宿列张,四象显圣。天威浩荡,造化苍生。五行循环,阴阳归正。阵法已成,诛邪退散!”
随着咒语的念出,二十八枚铜钱破土而出,漂浮在空中,好似天上星辰一般闪烁起金光,金光中飞出四道逼真的四象虚影,奔向薛寒,不断撕扯吞噬他身上的阴邪之气。
薛寒见状,也怒吼一声,调动所有妖力冲击阵法,滔天的怨气化作无数怨灵,哀嚎着与神兽虚影互相啃咬撕扯,一时间竟也势均力敌。
霄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得不承认这阴灵的实力,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你还有什么本事?”薛寒似笑非笑,虽然还被红线压制着,却已经冷静下来,甚至语气一丝戏谑:
“渠山老道都杀不了我,你一个不成气候的半吊子,能奈我何?没有第一时间逃跑,是你最大的失误。”
“别吹死牛。”霄齐深吸一口气,终于等到晓司初的身影。
晓司初一入庄子就感觉到了道法的气息,他急急寻去乐师的居所,将人也点昏了。
才赶回霄齐处,见到薛寒已经被困在阵中,稍微宽了心,正想理清当前状况,冷不防被霄齐一把拉住,拽入了房中。
“景辛兄,你可回来了!”
霄齐的眼中闪着精光,将晓司初看得莫名一冷。
“景辛兄,要彻底抹杀这阴灵,需得是天罡遽魂阵。但眼下我画符的公鸡血不够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晓司初自是没有意见,他本就是为了斩杀这邪祟才至此的,听霄齐这么说,便伸出手来。
可是霄齐眼珠一转,制止了晓司初放血的动作,强调道:“景辛兄,我需要的是公鸡血。你能不能变回鸡啊,否则我怕不管用。”
你这鸡精,让我遭了多少罪,不叫你吃些亏,也太便宜你了。
“……”
晓司初决定以大局为重,再无视一次他这句“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