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川握手机的手收紧,声音发颤,一字一句。
“速来!甜瓜不舒服!”
说完,没有给谢尧开口机会,直接挂机。
丢开手机,一下一下拍着女孩儿后背。
像哄小孩子一样。
嘟嘟——
话筒传来忙音,谢尧怔了整整两分钟。
反应过来,狠狠骂了句‘造孽啊’。
十几分钟后,用破纪录的速度飙到宋言川家。
“甜瓜和肚里宝宝怎么样?”
宋言川站在一旁候着,忧心如焚,紧张地问。
谢尧取下听诊器,转身望向宋言川,温和一笑,安慰他。
“大人和小孩暂时没事,你跟陆鸢说,不要去上班。”
“怀孕初期不建议干重活,容易增加先兆流产危险,多注意休息。”
谢尧第一次见好兄弟这般关心人。
比自家父母还关心。
听闻,宋言川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渐渐放下。
“嗯。”
“好好睡一觉,明天带她去医院,再仔细检查。”
“嗯。”
谢尧看宋言川愁容满面,犹豫一会儿,忍不住问:
“我说,你该不会真爱上她吧?”
说着,伸手指了指床上睡熟的可怜虫,震惊不已。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有义务照顾她。”
宋言川长身玉立,灯光下,眸光忽明忽灭。
谢尧看不懂他表情。
但也知道,宋言川不愿多说。
于是,拍了拍好兄弟肩膀,识趣道:“你照顾好她,我先回去。”
“嗯。”
送走谢尧,宋言川重新回到卧室。
女孩儿睡颜甜美,嘴唇粉嘟嘟的,微张。
宋言川垂眸直勾勾望着,柔情暗蕴。
情不自禁伸出手,薄茧的指腹温柔抚上陆鸢的脸颊。
皎洁的月光透过西窗洒进来。
给男人宽阔的背影镀上一道光晕。
宋言川缓缓俯身靠近,微凉的薄唇轻轻贴上陆鸢的唇瓣。
带有淡淡的橘子香味...
翌日。
陆鸢睡到自然醒。
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陆鸢一愣。
宋言川不回公司?
还是,他守护自已一整夜?
见她醒来,宋言川眼里划起笑意,声线低沉又醇厚。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鸢摇头,“没有。”
“快十点,饿了吗,还是再睡会?”
“饿了。”
陆鸢抿嘴,如实回答。
睡了十几个小时,肚子的确有点饿。
以前起床,宋言川都回公司,今天难得在家。
陆鸢有些新鲜。
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和他吃过早餐。
她正神游外太空,忽然被宋言川一把打横抱起。
惊呼一声,反射性双手攀住男人脖颈。
男人胸脯传来清脆沉稳的心跳声。
陆鸢耳际泛红,颜若朝霞。
宋言川低眸,望着怀里女孩儿羞涩的模样。
邪魅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你...你放我下来啦,我自已走。”
陆鸢咬着贝齿,声若蚊吟,脸上红扑扑,像个大苹果。
原以为这样说,宋言川会立刻放她。
谁想到,这男人当耳旁风。
不仅如此,还加重力道扣住她的腰,顺势往怀里带。
陆鸢惊慌失措,紧紧抱住男人。
宋言川嘴角含笑。
随后,将人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在陆鸢震惊下,帮她挤牙膏,洗脸,涂孕妇专用护肤品...
像极居家好老公!
宋言川泰然自若,举止优雅贵气。
身上散发清冽檀香味在陆鸢鼻尖跳跃。
熏得她脑袋一团浆糊,喘不来气。
不敢直视他眼睛,脸上红得像煮熟虾子。
陆鸢从来没有被男人当废物一样宠着。
真担心,以后离婚,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男人。
洗漱完。
宋言川重新抱起陆鸢来到一楼餐厅。
餐桌上,两人面对面而坐。
宋言川舀一碗燕窝粥递到她面前。
“昨晚是因为你搬太多书,导致阵发性下腹痛,今后不许再工作!”
男人语气不容置喙,透着一丝命令。
“啊?”
陆鸢正喝粥,听到这个,猛地抬起头。
沉吟几秒,嗫嚅开口:
“我不能不回去,店里没有请工人,我朋友忙不过来。钱不能少赚,又不能让朋友知道我怀孕,所以...”
宋言川抿口咖啡,慢条斯理放下杯子。
这才掀眸睨向女孩儿,面色冷沉,语气有些重。
“那天怎么答应我?!”
“我...”
陆鸢喉咙发紧,抿着唇,内疚低下头。
宋言川之所以答应她上班,是因为陆鸢承诺只做后勤、不搬抬。
以前一次搬40斤书。
怀孕后已经减少,只搬20斤。
想不到,还是伤到孩子。
可是不搬,方韵娣一个人要搬到天亮。
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能搬重东西。
一瞬间,餐厅死一般寂静。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只余下清浅呼吸声。
宋言川见她埋头,像个委屈孩子,意识方才语气重。
轻咳,声音不禁放柔。
“先吃早餐,你在家休养,书店交给我!”
陆鸢抬起头,眼巴巴望着男人,一脸问号。
交给他?
不知道他怎么处理,但想到男人刚才有点凶。
就不想理他。
于是,陆鸢也没有追问。
拿起勺子,闷闷不乐喝粥。
直至接到方韵娣电话,陆鸢才恍然明白。
原来是这样处理啊!
“甜瓜,有两个彪形大汉来应聘,说乡下出来找工作,只要两千基本工资。”
“我跟你说,长得那叫一个魁梧,老天是不是掉馅饼啊,太划算!”
陆鸢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宋言川从老宅调了司机和园丁。
工价便宜,试岗时方韵娣连连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锤定音,当场雇佣两人。
陆鸢笑着附和,“是啊,好划算,以后我们就负责收银,对了,你腰还疼不疼?”
方韵娣摆手,无所谓说:“不疼了。倒是你,上次约了韩医生,看了吗?”
“看了。”
想到怀孕不能吃药,陆鸢撒了个谎。
“店里有人帮忙,你就在家养病,还作呕吗?”
“不呕了。”
之后,两人又聊半个小时,才挂电话。
因为昨晚的原因,宋言川留在家里照顾陆鸢。
有公务急需处理,他正在书房伏案疾书。
陆鸢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
捧着一本胎教书,目光却不在上面。
眼睛时不时往二楼瞄。
陆鸢沉思几秒,合上书本。
趿着拖鞋,去厨房冲了杯咖啡。
然后,来到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