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果然不要肚里的宝宝。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在这家医院直接做手术。
还要去别的医院?
陆鸢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宋家是洛城第一大家族,家风严谨,世代官宦之家。
怎会允许外面有私生子?
所以,他一定会带自已到私人医院打掉。
陆鸢只觉好傻,起初竟还抱有一丝希望。
他会不会留下孩子。
想不到...
“嗯。”
许久,陆鸢低眉敛目,声音沉闷地回应。
宋言川修长指骨捏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拨了个电话。
与此同时。
谢尧正爽歪歪享受年假。
这会儿,约上三五成群朋友开party。
酒足饭饱,酒过三巡。
谢尧想去打桌球。
下一秒,宋言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尧望着上面的名字,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果不其然,宋言川这狗虽迟但到!
每次休假,他都会打电话搞破坏。
包括不限于:过来打高尔夫,陪我喝酒,沈确生病了,我家狗不吃东西,空气不清新你过来一下...
他是医生,又不是空气清新剂。
谢尧气得吐血!
这次,不知道宋言川又怎么了?
如果还是鸡毛蒜皮的事,非拉黑他不可。
这样想着,谢尧慢腾腾接起电话。
“宋爷,我半年没休息,好不容易休年假。”
言外之意,没事别找我。
“我知道你休假。”那边传来宋言川淡淡的声音。
谢尧额角三条黑线,嘴角猛烈抽搐。
“你你...”
谢尧气得舌头打结,“知道还打电话,每次假期都被你搅和,几个意思?”
“这次真是急事,速来医院!”
宋言川语气有些不耐烦,不等对方拒绝,直接掐断电话。
嘟嘟——
谢尧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心里咒骂。
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
他想大抵是南风天回潮,空气变得异常湿润,墙壁上挂着水珠。
不干了。
他想,他应该也和这墙一样。
真他妈也不干了。
虽然这样想,但他一向清楚宋言川的性子。
若说急事,那就一定是急事。
谢尧倒要看看什么急事,非要牺牲美好的假期。
和友人打声招呼,急匆匆离开俱乐部。
路上,他突发感悟。
终于过上了小说里的生活,小说作者是余华。
命好苦啊...
车子停在谢家医院门口。
宋言川绅士绕过车身,帮陆鸢打开车门。
陆鸢下车,眼睛黯淡无光,情不自禁伸手放在肚皮上。
衣衫单薄,好像感受到孩子心跳声。
此时,她心底乱成一团线。
未找到孩子爸爸之前,的确想过打胎。
但现在,宋先生亲自带她过来。
为什么如此难过呢?
陆鸢依依不舍,跟男人走进医院。
宋言川来时,谢尧已在办公室等候。
他一身白大褂,坐在椅子上,面容清俊。
拿病例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如玉。
“怎么自已过来?难道,你生病了?”
谢尧打着响舌儿,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男人。
谁人不知,宋言川自打小学起,从未生过病。
天天健身,身体自然好得不得了。
见到宋言川一个人,谢尧确实有些纳罕。
下一瞬,只见宋言川往一边挪了挪。
谢尧才看到,他身后站了个人。
女孩儿很眼熟。
似乎哪里见过...
谢尧苦思冥想,始终想不起来。
随即,视线投到陆鸢脸上,礼貌客套地问:
“这些小姐很眼熟,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陆鸢莞尔,清喉娇啭,盈盈悦耳。
“你好,我叫陆鸢,琦琦的好朋友,上次在你生日宴上见过。”
谢尧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原来是妹妹口中被恶毒母亲和姐姐欺负的可怜虫。
可是,她为什么和宋言川一起?
谢尧眼尾上挑,上三路下三路打量着他们。
脸上泛着浓浓兴味。
用眼神问好兄弟:“你们怎么在一起?”
宋言川抬手轻咳,清了清嗓子,声音醇厚有质感。
“她怀孕了。”
陆鸢怀孕和好兄弟有什么关系?
谢尧想不通,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我想知道孩子健不健康,还有...陆鸢身体怎么样?”
“这么关心,你的?”
谢尧摩挲着下巴,不动声色地试探。
宋言川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鸢,目似潭深。
然后,落落大方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嗯!”
听言,谢尧状似明白点头。
虽然点头,但心底早已刮起飓风。
纳尼!
宋狗真是...人模狗样。
想当初,还以为宋言川心理有问题,不喜欢女孩子。
没想到,不是不喜欢,只是没遇到而已。
难道,那天他想的女人。
就是陆鸢?
罢了,好兄弟性取向没问题就行。
若让宋叔叔和宋阿姨知道,自已儿子不是Gay。
还即将抱孙子,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谢尧理了理情绪,对陆鸢道:“你跟我去做一下检查。”
他作为有名的全科医生,还是医院最大股东,对B超轻车熟路。
因此,谢尧亲自帮陆鸢检查。
“胚胎特别健康,听琦琦说你开书店,最好不要搬书,也不要干些粗重活。不要熬夜,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好好养胎。”
谢尧一边拾掇器材,一边交代注意事项。
陆鸢静静听着,神色沮丧,声音带有一丝无可奈何。
“谢谢,不过很遗憾,这孩子应该不会有机会来到世上,我今天是过来打胎。”
听到打胎,谢尧拿在手里的器材,哐当一声砸地上。
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陆鸢。
恨不得把门外的宋言川狠狠揍一顿。
尽管打不过他,但谢尧实在气不过。
宋狗居然带人家来打胎?
陆鸢却唾面自干,委屈小媳妇样儿,都不敢吱声。
“谢医生?”见他走神,陆鸢轻唤。
“什么?”谢尧恍恍惚惚。
“请问,堕胎会不会很痛?可以做无痛吗?大概多少钱?”
谢尧眼角抽搐,简直难以置信。
宋言川太过分了!
商场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就算了。
21世纪,居然还想当陈世美?
这个女人身世够可怜,如今又被宋狗抛弃。
想到这里,谢尧看向陆鸢的表情带上三分怜悯,四分同情,七分命苦。
“言川在外面,怎么做手术,我问一下他。”
“对了,钱的事不用担心,怎么说,你也是琦琦的好朋友。如果真做手术,我给你免费。”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
但此时此刻,陆鸢不想逞强,连声感激。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做无痛。”
毕竟,第一次上手术台,陆鸢很害怕。
谢尧深深叹口气,心里暗骂。
转身走出检查室,恼怒来到宋言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