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井谂的脸上,温暖而柔和。
他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地眨了两下,视线逐渐聚焦在陌生的天花板和环境上。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突然惊坐起来,脑子一下清醒了。
井谂环顾四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帮助白衍屿,两人前往花神山的路上遭到围攻,脱险后来到花神山脚下,触摸一块刻有独特图案的来到了这个在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的地方。
这时,井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自已的手臂。
只见他的手腕处,那只原本应该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手环依然静静地套在那里。
看到这一幕,井谂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他连忙试图通过手环将长情召唤出来。
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手环都毫无反应,就如同一只普普通通的镯子一般。
他又想起了厄洛斯听到“花权”时的反应,推测这里的花民可能也对这些一无所知。
那么,这里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往这边奔跑。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句响亮的呐喊:“塔~纳~托~斯~你在家吗?”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迫切。
井谂还来不及起床换衣服,门已经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金色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外披白色连帽长袍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的颈间戴着一块红玛瑙项链。
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那在阳光下耀眼的红发,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的双眸如同琥珀,深邃而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而他的面容,竟然和御之策长得一模一样。
井谂的眉头紧锁,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对方的话语打断。
“诶你......你是不是那朵山茶啊?”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
井谂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少年的动作打断。
少年的动作显得有些急切,他的步伐轻快,带着一种青春的活力。
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床边时,他突然像是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差点忘记那家伙的超级无敌洁癖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凳子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似乎在抗议他的突然坐下。
他环顾四周后开口询问道:“你有看见塔纳托斯吗?”
“没有。”井谂的回答简洁而冷淡。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井谂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离,他在等待这个人离开,好让自已能够站起来收拾一下。
两个人在这时异口同声地开口:“那个......”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焦急,他赶忙接着说:“我知道你,今早拉面已经和我们说过了,我这才过来叫塔纳托斯,还以为你早走了。”
井谂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在努力理解少年的话。
“拉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好奇。
“就是苏格拉底,苏醒的哥哥。”
少年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着特别的情感。
“其实也不怪我这么聪明,能想到这个称呼,主要还是他的面做得实在好吃,让人难以拒绝......”
话说到一半戛然遏止,少年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激动,他猛地站起来,凳脚擦过地板划出难听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哎呀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御之策,攻御之策的意思,你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井谂,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井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呆愣。
不对,完全不对!
御之策熟悉的自我介绍,几乎长相一样的四个人,苏格房子那熟悉的建筑风格,都不对劲!
从一开始见到厄洛斯开始,再到苏格,塔纳托斯,现在是御之策,他的脑海中似乎快要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但仍然缺少一些关键的碎片。
御之策见他久久不说话,靠近往他面前挥挥手,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关切。
“你没事吧朋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井谂,似乎在寻找着某种信号。
“你们在干什么?”
塔纳托斯抱着一袋东西进来,打断了井谂的思考,他缓缓抬起头和塔纳托斯对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呆滞,让塔纳托斯误以为御之策对他做了什么。
将东西放到桌上后,一步步靠近御之策。
“你听我狡辩啊!你的客人我什么都没做!床我都没碰!”
御之策看着塔纳托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想翻窗出去,见他不肯罢休,只好搬出苏格救命。
“拉面让我来叫你们去女王宫殿开会的!”
塔纳托斯这才停下脚步,御之策见状,单手撑着桌子,双腿跳起从窗口翻了出去,“哎哟吓死我了......”
见御之策出去了,塔纳托斯看了眼还在床上发呆的井谂,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些能穿的衣服递给他,“这两件与你的服装相似,大小也对着做的。”
然后是新毛巾,新鞋子,新腰带,新水杯,新浴巾等等。
“等一下。”
井谂见那袋子也不大,怎么什么都有,“后面一定会搬走,不添麻烦,为什么还要给我买这些?”
塔纳托斯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语气不悦问:“走?你能去哪?”
井谂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能磕磕绊绊含糊道:“我很少做这些琐事,也许帮不上忙,又是外来的。”
塔纳托斯把东西都拿出来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井谂以为惹他生气了,他好心收留自已这些话会不会太伤人了?
他刚下床把窗户关上,塔纳托斯拿着木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盯着井谂。
井谂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只好开口:“沐浴间不方便换,你可以暂时回避一下吗?”
塔纳托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记得雅典有这么避嫌的规矩,难得出太阳。”
他的视线一直在井谂身上,“要趁早洗。”
这毕竟也是他的房间,都是男子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井谂转过身背对着塔纳托斯,缓缓将腰间的系绳解开,白布瞬间松垮下来,井谂犹豫再三,还是将睡袍脱下。
塔纳托斯的视线在井谂的后背上徘徊,他的背影线条流畅,不难看出有常年锻炼。
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起伏,井谂的呼吸和心跳也跟着此起彼伏,身后之人的视线,炙热得像是要把他穿透一般。
井谂拿起白色衬衫,白皙干净的手臂从袖口穿过,手指慢条斯理的系上纽扣,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
但只有他自已知道,现在的心跳声简直大到每一下都如同在耳边炸开。
井谂轻轻坐到床上换裤子,右腿大腿内侧一道伤疤,引起塔纳托斯的注意,“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