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达凉亭时,白衍雪正站在凳子上,挥舞着手臂,情绪激昂地发表着她写了一个多想去的话。
当看到几人到来时,她立刻兴奋地跳下来,朝着他们用力地挥着手。
"大哥哥!"
"等久了吧,小雪。" 白衍殊微笑着说。
樱倦悄悄地溜到主位旁的第三个位置坐下来,紧挨着上杉程,这样一来,他至少感到安心一些。
"殿下。" 樱驰牧注意到白衍殊怀中抱着一个盒子,出于习惯,他本能地开口问道:"是否需要属下帮忙拿着?"
白衍殊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礼盒,然后将其递给樱驰牧,同时解释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樱驰牧满脸惊愕,微微瞪大双眼,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但由于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所以除了白衍殊之外,根本无人能够察觉到他此刻心里的波澜起伏。
“给我的?”樱驰牧下意识地开口反问。
“今天可是专门为你举办的欢送会,这些自然都是属于你的。”白衍殊微笑着回答道。
都是……属于我的吗……
樱驰牧一边低声呢喃着,一边伸手接过礼盒,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白衍殊再次开口提醒道:“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等一会离开的时候再拆开,记住,不许偷看。”
樱驰牧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应声道:“遵命。”
白衍殊倒是觉得他这样很可爱。
就在那些花奴们将甜点端上来的时候,白衍雪悄悄地向四周看了好几圈,然后确定白衍屿确实是一个人来的后,便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二哥,你的那个贴身奴仆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白衍屿神色未变,反问道:“他不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吗?”
“我们一进庄园就分开了,我还以为是你有另外叮嘱他等你呢,我就带着小哑巴提前过来了,我跟你说二哥,樱倦那小子拿毛毛虫吓唬我!要不是小哑巴,我的新裙子就不保了呜呜呜,这是母后送我的,我平时都舍不得穿......”
白衍雪又开始她的喋喋不休,白衍屿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想起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说,这座庄园里真的存在关于守护神的线索?然而,无论他怎么思考,都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可能。
出事前后,上杉程一直都不在国内,而且他对任何国家大事都毫不关心,更别提与明川山有什么关联了。
若非如此,白衍屿早就直接找他对峙了,更何况上杉程没办法接近神树,更没办法携带黑珍珠离开,
上杉程突然开口:“我也听说了这件事,确实难为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白衍殊和白衍屿同时转过头来,两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他们心里都明白,上杉程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又无法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
就在这时,上杉程继续说道:“没想到我刚回来,月季国就发生这种大事,真是让人惋惜。可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否则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他边说边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花奴将提前准备好的曼陀罗酒拿过来。
白衍雪好奇地问道:“舅舅在说什么事呀?”
上杉程笑着回答道:“你就别跟舅舅开玩笑了,雪儿,肯定是守护神的事啊。”
不对,不对劲。
白衍屿微微皱眉,他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这件事除了皇室成员就只有明川山知道,如果说他们没有人泄露出去,明川山就有最大的嫌疑。
这样一来,如果庄园里有守护神的线索,那也合理了。
白衍殊按住白衍屿的手,微微摇头,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花奴将倒好的酒一人一杯放好在众人面前,经过繁重工程酿出来的曼陀罗红酒,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刚倒入酒杯,那股浓厚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像一阵热烈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所有人的嗅觉。
上杉程将酒杯举至眼前,曼陀罗红酒的色泽漂亮得令人惊艳,犹如深邃的红宝石,晶莹剔透,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抿上一口,红酒在舌尖上缓缓流淌,味道醇厚且细腻。
那股浓郁的果香和木桶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奏响在口腔中。
上杉程对着白衍屿笑着说道:“来,我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便自顾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樱驰牧坐在主位,右手举杯,对着他点下头,然后一饮而尽。
白衍屿正要拿起酒杯时,却发现白衍殊趁上杉程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将两杯酒换了过来。
他疑惑地看着兄长奇怪的行为,但白衍殊只是小声说了句:“我的比较少,你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白衍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口感确实是他喝过最好的红酒。
上杉程放下酒杯,见他喝得干净,笑得乐呵,调侃道:“畅快!小鱼果然还是有当城主的气质啊,哈哈哈!”
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白衍殊和樱驰牧两人。他们对视一眼后,便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上杉程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但他们无法反驳。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城主之位应该由长子继承。而白衍屿作为次子,本应没有机会成为城主。
但他的能力是整颗谛安星绝对无敌的存在,毋庸置疑。
白衍屿并没有理会上杉程想表达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敢,城主只能是兄长的。”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樱驰牧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他一直都知道大家的想法是,城主之位最后一定会落在白衍屿手里,而白衍殊则只能沦为配角。
樱驰牧担忧地看向身旁的白衍殊,然而,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红酒发呆。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感受到樱驰牧的视线,白衍殊缓缓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对上了他那炽热的目光,微微一笑,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下。
这个眼神让樱驰牧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识到,白衍殊或许早已放弃了争夺城主之位的念头。
白衍雪看到这凝重的氛围,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哎呀呀,大家开心一点嘛!马上牧哥哥就要去北境了,让我们一起为他送行吧!来来来,我也要敬哥哥们一杯!”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一阵春风吹散了空气中的沉闷。
连御之策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着。
原本是为了樱驰牧举办的欢送会,可是上杉程却突然提起了城主之事,这让整个场面变得有些怪异。
另一边的井谂,在进入原料区后,将为数不多的屋子查了个遍,试图寻找到井泽言的踪迹。
井泽言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落败。
除了几方领主和白衍屿,绝对不可能有比他更强大的存在,就连樱驰牧也最多和他打平手。
除非是遭遇了不可预料的偷袭,或者是面对了实力远超自已的对手。
但酒庄内除了井泽言残留的气息外,再无其他线索,这让井谂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知道,自已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他现在的身份是白衍屿的贴身奴仆,离开太久会被察觉的,加上刚刚差点被白衍殊发现,他有预感,白衍殊绝对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简单,那种能看透一切的眼神,非常可怕。
井谂决定先行返回凉亭,信物还在白衍殊手上,如果被上杉程发现,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他现在还不能将自已的身份暴露出来,一是不想牵扯到争夺黑珍珠的纠纷中,二是井泽言的失踪说不定就和上杉程有关。
“殿下。”
长情出现在身后,单膝跪地。
“你先起来吧,怎么样了?”
长情站起身,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井谂知道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连长情都没发现,井泽言大概率不在这里。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刚走到门口,一名白发金瞳的黑色皮肤小孩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他们,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他的外表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但井谂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并不简单。
抱着不放过一点机会的心理,井谂走上前弯下腰,温和地询问小孩:“小朋友,你有没有看见金色头发的哥哥?和你眼睛一样的颜色。”
他本以为小孩会害怕或者哭泣,但小孩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井谂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认为这孩子在开玩笑,“这是青色。”
他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小孩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开口:“我要跟你走。”
井谂看着这个小孩,心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感觉这个孩子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也许是某个花奴的孩子,智力有问题,不然怎么会随随便便要跟陌生人走?
不过,这也太危险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井谂忍不住揉了揉小孩的头,温柔地说道:“哥哥现在有急事,不能带你去玩,下次再来找你好不好?”
然而,小孩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话,依然紧紧拉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井谂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强行离开。
就在这时,小孩突然伸出一只小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两人。
井谂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这股力量竟然能够将他禁锢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孩。
只见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
紧接着,小孩的身体竟然化作了一道虚幻的灵魂,直接钻进了井谂手腕上的手镯之中。
井谂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所知道的知识里,除了长情这样特殊的存在之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进入武器内部。
这实在太过诡异了!
长情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同样也是满脸惊愕,他紧紧盯着井谂,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井谂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长情说:“你进去看看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先回凉亭,再做打算。”
长情点下头,瞬息间消失不见。
井谂加快了步伐,朝着凉亭的方向快速走去。
长情进入手镯内部,这里是单独的空间,一望无际的星空,小孩就蹲在不远处,像是在往地下传输什么东西。
长情担心他在对手镯对井谂不利,想上前阻止,还没走动一步,小孩抬起头,一记眼神,完全无法动弹,比刚刚在外面被控制的感觉还可怕!
“我在帮他。”
说完,他感觉长情不太对劲,为什么是金色瞳孔......
他停止手中动作,走到长情面前,闭上眼睛,身体缓缓升起,将两人额头相靠,长情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他的血液间流动,但他无力挣脱。
小孩瞬间睁开眼,缓缓落地,他抬起头,神情严肃,呼吸却不自觉加重,“原来......原来是你,我说为什么他伤得这么重......”
长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自已又不能开口不能动。
小孩解开禁锢,“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魂灵?”
“这与你无关。”
但这句话说不出口,长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事情全盘托出,明明是个小孩,面对他时却比面对领主还可怕。
“我可以不控制你,我发誓不会伤害你们,但是我需要实话,我问,你答。”
长情再三考虑,小孩绝对没有外表看着这么简单,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盘腿坐在上与他平视,“可以,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