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通乱来糊弄完检讨,坐在台阶上。
已经是下午了。
夏油杰去一边的贩卖机买了两瓶汽水,把手里一瓶蜜橘味的丢给五条悟。
五条悟伸手接住,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皱眉道,“咦,杰怎么买橘子味的,好难喝。”
说着,还嫌弃的做了个吐舌头掐脖子的动作,像是喝了毒药下一秒要去敲阎王殿的门一样的表情。
夏油杰不接话,满意的喝着自已手里的葡萄味饮料,坐在五条悟身边。
“高专的楼梯就是奇怪,三层太短,四层又太高,”五条悟屈着一双大长腿,犹豫着把腿放在两层,叉开腿,“这样勉强舒服一点嘛。”
“就是说,学校要整改嘛,最好全部翻新一遍,不不不还是直接拆了重建吧,那些老橘子要是肯跪下求老子,老子可以勉为其难帮他们拆一拆。”
夏油杰无奈的看了一眼五条悟,轻轻笑着。
悟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悟,这种自称不好,在平时还可以说说 ,要是见了大人物或是长辈,都是及其不礼貌的,还是用‘我’或是其他的……”
“不要,”五条悟不在意的挥手,伸出小指掏掏耳朵,满不在乎道,“要见也是他们来见老子,才不要对邹邹巴巴的橘子们毕恭毕敬呢!”
夏油杰扶额,唇瓣溢出一声浅笑。
“还真是狂妄呢,悟,”夏油杰从楼梯上跳下来,谈了谈衣服,“下节是体术课呢,走吧,这节课我们和灰原他们一起上。”
“悟作为前辈,迟到可不算尊重。”
五条悟伸个懒腰,“我是前辈诶,所谓前辈就是……诶,杰你等等我啊。”
夏油杰笑。
还是改了啊。
果然,悟就像一张白纸。
任人任意涂抹的白纸。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刚出完任务,在任务地点吃了顿饭,便赶回来上课。
“又可以和前辈切磋了,好开心!”灰原雄笑着,像个温暖的太阳。
蘑菇头被太阳晒得蔫巴巴的,但脸上的笑容却永远那么天真热情,几桶水都浇不灭的那种。
七海建人眼神空洞。
自已的同期啊,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看不出来那个混蛋一直拿他俩当玩具吗。
只是一个明着玩,一个暗着玩。
七海建人想起五条悟和他俩过招时的“问候”,吊着他俩跟闹着玩一样,纯碾压式打击。
而夏油杰则是表面温和有礼,也确实收敛自已的力道,但动作以至于手段都相当恶劣,这种恶劣不亲身经历的人是体会不出来的。
什么啊,开始听到夏油学长的术式时,就觉得这个远程控制型咒术师的体术不会太强,结果被完虐。
七海建人平静的面容下怨气冲天,要是个普通人,这咒力足已生成一只一级咒灵,能一拳恁死两个七海建人的那种。
“五条学长,夏油学长好!”
灰原雄热情打着招呼。
七海建人为着礼貌也是一个不拉。
家入硝子作为高专二年级的学姐,基础的专业课还是要上的,所以也来了,只不过是在那俩人被五条悟用无下限逗着玩时偷偷溜过来的。
但还是被夜蛾正道抓个正着。
和一只比熊咒骸多练了半小时作为惩罚。
“没办法,祈奈有事出去了,老师你知道的,闹钟从来叫不醒我。”
夜蛾正道:……
“有事出去”的祈奈正在医务室里吹着空调吃着家入硝子亲手做的饼干。
“是家入吗?有任务!”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冒出一个脑袋。
“家入硝子出去了,我是新来的医师,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们是禅院家的,有人受伤,请跟我来。”
有任务,虽然祈奈不想去,但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心里默默叹气,提着家入硝子给她准备好的医疗箱出去。
禅院?是伏黑甚尔的宗族吗?
真好,是御三家之一诶。
她嗅到了情报的味道。
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坐落在一片隐匿的树林里,和五条家类似的地理条件,密林环绕,只是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祈奈见到了受伤的几人,简单清除脏污,快速借印给人治疗。
绵密细腻的治愈之力从指尖溢出,细小的分子进入体细胞,将其修复,坏死细胞剔除。
她的治愈术并不像阿斯特那样,轻轻松松一条人命,毕竟不是专业的。
治愈术只是阿斯特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而传授给她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练习控制植物。
等祈奈治疗完毕,从口袋里掏了颗白桃味的糖果,塞进嘴里。
“祈小姐,我们家主感谢您的帮助特别请您前往大堂,感谢您。”
祈奈眼眸微眯,视线暗暗扫过周围,不知不觉中,房梁上已经倒挂着一群人,像是伺机狩猎的蝙蝠,裹在黑色的袍子里,时不时露出银色的尖牙。
早该想到的,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就是了。
算了,反正这也正合她意。
家主,是最了解整个家族的人吧。
天予咒缚这种东西,她想多搞两个怎么办?
“家主盛情邀请,自然可以,带路吧。”
走出屋子,祈奈闻到了极其浅淡的月季花香,移动间,在草丛中悄无声息播下一颗种子。
前方是一座桥。
祈奈看到两个孩子,穿着灰色和服的女孩子站在桥上,表情惊慌 ,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另一个穿着灰色和服的女孩子牵着她的手视若无睹的穿过了那只庞大丑陋的咒灵。
两人吵嚷着,骤然看向她。
为了彰显身份 ,祈奈特意在外衣穿上了白色的大褂,是硝子的备用衣服。
她平时还会负责解剖尸体这类的,所以这种衣服很多。
“她们是谁?”祈奈指了指那两个孩子,两人看见祈奈的动作,忙不迭的离开。
“小姐,这不是您该问的。”身着灰色和服的男人语气略带警告。
“我说,她们是谁,你回答就是了,有什么该不该问的。”祈奈眼神一凝,丝毫不惧。
最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
自以为是。
“你们禅院家就是这样对待上门服务的医生的吗?”祈奈语气微冷。
黑袍男听出祈奈话里的不好惹,又想到她和五条家千丝万缕的关系,低眉顺眼道,
“应该是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她们是双胞胎。”
祈奈盯着他,没有动作,只是眼神又冷了几分,赤色的眼底多了几分可以凝成实质的杀气。
侍从顿感身后一凉,嘴巴不自觉的动起来。
“真希是姐姐,但她看不到咒灵,真依是妹妹,能看到咒灵但咒力稀少,
在咒术界,双生子视为“不详”,双生子在天道眼里视为一人,这是她们生来就有的束缚,虽贵为小姐,但却是杂役,长大后也只是被送给……”
“好了,我知道了。”祈奈冷脸打断他的话。
束缚吗?
她好像有些理解了。
但,好像不是这样啊。
禅院真希 ,禅院真依是吗?
好可爱。
祈奈眼神浅浅落在一旁的松树上,看着隐去的灰色和服的一角,唇不自觉的翘起。
祈奈想着,跟着人走过来那座竹桥。
“姐姐,那是谁啊,好好看!像天使一样!”禅院真依拉着姐姐的衣角,嗓音稚嫩。
“不是我们该管的事,真依,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她要出去,活成那个样子。
可以有底气的,站在他们面前,向对自已不礼貌的人,反击!
像那个白衣姐姐一样。
禅院真希暗暗下定决心。
看着妹妹羡慕热情的眼神,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真依乖乖的,在这等姐姐回来。”
那个黑衣男人,是禅院家主的心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要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