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睁开眼时,就看到一个黑发的男孩趴在自已床边。
“唔……”祈想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可却碰到了手腕上被医用纱布包扎起来的伤口,疼得小声“嘶”了一声。
这一声吵醒了熟睡的夏油杰。
黑发男孩抬起眼,圆圆的眼尾还带着一丝睡醒时的迷茫,深紫色的眼眸泛出一丝水花。
正对上祈奈好奇打量的目光。
夏油杰对上那双灿烂如骄阳般的红眸时,心头一滞,呼吸都慢了半拍。
天使!
妈妈!他捡到天使啦!
下一秒,女孩娇憨的软音响起。
“是你救了我吗?我要以身相许!”
夏油杰:!!!
夏油杰瞳孔震惊,狭长的双眸都瞪大了几分。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于起身太快,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连人带椅子摔下去。
祈奈伸手想要拉住他,结果刚抓住他手,还没来的及用力,就被男孩过于后仰的身体拽了下去。
眼看两人就要摔倒在地,祈手中瞬间凝起暗力,舜生出结实浓密的藤蔓,将两人紧紧的裹在一起。
椅子却还是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砰砰”声。
外间负责的护士和带着刚煲好的粥前来照顾孩子的夏油妈妈急忙冲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两个小小的人儿被粗壮的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藤蔓紧紧包裹住,只露出两颗毛绒绒的脑袋。
因为碰撞,两人额头磕在一起,小孩子皮肤嫩,一磕一个红印子,两个孩子额头红了一片。
祈运起暗力,让扎根在木地板上的藤蔓消散,却忘记了自已和夏油杰正处于悬空的状态。
祈:!!!
“砰——”
“嗷嗷嗷——”
这个跤最终还是摔了。
夏油妈妈和护士姐姐面面相觑。
刚刚的树藤子呢?
夏油妈妈:欧莫,娃摔了!
等病房里兵荒马乱的将摔倒的两人收拾干净,护士又给祈奈重新包扎了一下。
细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想离开这个诡异的病房。
“姐姐,可以抱我一下吗?”祈奈朝护士姐姐甜甜的伸出胳膊,声音软软的,带着蛊惑。
护士看的心都化了,小心翼翼地避开祈奈的伤口,刚把人抱起来,就对上祈奈血红色的双眸。
神情呆滞了一秒,恢复原样,沉默的把祈奈放到床上,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姐姐好,我叫祈,谢谢你们救了我!”
祈朝着夏油妈妈伸手,要抱抱。
结果像刚才一样,夏油妈妈意识迷乱了一秒,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
“不是我,是我家小杰救的你,”夏油妈妈将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男孩一把扯过来,“看,就是他。”
夏油杰调整心态,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好,我叫夏油杰,叫我杰就好了。”
夏油妈妈有意让两个孩子先熟悉熟悉,自已去打听一下这女孩的情况。
将夏油杰拉出去,跟他道歉,说明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话,让他考虑考虑,又说完几句交代的话就出去了。
祈坐在床上,听着夏油杰细细的讲述着自已遇见她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祈看向夏油杰,“哥哥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什么都可以回答。”
这是谢礼,感谢他救了自已的报酬,就是一个让得到一些事情的知情权。
“你刚刚……对我妈妈还有那个护士阿姨做了什么?”夏油杰给祈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只是清除了她们的记忆,”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唇上润开一抹红色,“毕竟,普通人看到会害怕吧。”
夏油杰听到“普通人”这三个字,神色激动,“你!你……也是咒术师吗?”
“也?你是咒术师?”
夏油杰点头“嗯”了一声。
“我不是咒术师,”祈奈已经把杯子里的水全喝完了,杯子放在木板上,发出一阵闷响,“我是冥息师,我使用的能量叫暗力。”
只有阿斯莱特林家族才拥有的力量。
冥息之力。
听着祈的话,夏油杰神情有些失落,祈又道,“不过,如果你说的是能看见咒灵这一点的话,我也可以看到。”
夏油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在山野中,终于找到同类的狐狸,幽深的紫眸好像会发光。
“不过,我有个朋友也是咒术师,他叫Sa……”祈嘴里的名字忽然像是卡着一样,记忆一点点混乱在一起,“嘶……”
头……好痛。
“叫什么来着……”
“哥哥……”
“我好像失忆了……”
祈的眼神呆滞无神。
“不对啊,我哪来的朋友……”
祈晃晃脑子,觉得自已有病。
“好啦好啦,问了这么多,该我了吧!”
夏油杰莫名的,有些害怕祈奈再说出“我要以身相许”这种话,却只是点点头。
祈眨着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油杰,在夏油杰胆战心惊下,粉红带着一丝苍白的唇张开,上下跳跃。
“饿了,我们吃什么啊?”
夏油杰:……
夏油杰沉默两秒,经祈奈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已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现在感到身子发虚。
夏油杰认命的将夏油妈妈煲好的粥提了进来。
粥很丰盛,是清淡的皮蛋瘦肉粥,还给打了一个鸡蛋,金色的鸡蛋丝均匀的散在汤里,还能看见粉嫩的虾仁。
鲜。
祈许久没进食,这几日能活着等到人已经吃草吃吐了,胃里一阵空虚。
没忍住喝了两大碗。
一时间,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低声吸粥声音。
“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或者你家住哪?”
夏油妈妈回来后,依旧没打听到孩子的消息,便问起已经苏醒的祈。
祈摇摇头。
不是她不知道,揍敌客不能回啊!
会噶的。
祈奈假装思考。
打量着夏油妈妈期待的眼神。
心里有了考量。
下一秒,祈抬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夏油妈妈,一缕额发蔫巴巴的搭在额间,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委屈。
“夫人小姐,我不记得了……”祈伸手小心翼翼地扯扯夏油妈妈的衣角,眼神中带着自已都未察觉到的真情,
“我可以和你们……”
夏油妈妈紧紧将人抱在自已怀里,“好孩子,可以的,以后你就是我女儿。”
夏油杰:我给自已捡了个妹妹?
祈摸摸眼角,指尖浸染了一滴咸湿的水渍。
是泪吗?
我为什么会哭呢?
脑海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纯洁的白与耀眼的蓝。
思绪回笼,面前是黑发紫眸的男孩。
“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