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坐在主位上，妆容淡雅随意但威严难掩的女子注视着站在下首的我，淡然开口。她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她，这个一大早差人把我半请半绑带来的人无疑就是淑妃。
我垂头答道：“笠青。”
“大胆！在娘娘面前怎能如此无礼！”一旁的侍女大声呵斥我。
“无妨。你们都先下去。”淑妃摆摆手，将房内的侍女全部遣退，方才准备继续和我交谈。
“坐。”她随意指了一旁的矮凳，我便照她的意思过去坐下。刚落座，她忽然笑了：“本宫听闻，那日贵妃寿宴你就是因为礼数不当被罚，然后被十七皇子救下的。难道当真没人教过你规矩？”
“娘娘明鉴。”
“罢了，本宫也不爱讲这些虚礼。笠青，你故意吸引本宫的注意，所求为何？”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堪称严厉，目光带着探究，想要将我里外看透一般。
“不知娘娘的意思是？”我装傻。
她瞥了我一眼，显然明白我在打哑谜。但她没有怪罪，而是如同猫捉老鼠一样和我慢慢将此事拨开来。
“前些日子，御膳房的小全子来向本宫诉苦，说你打断了他四肢的骨头。可本宫探查一番，他的骨头都完好无损。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既然没有证据，应该定不了我的罪。”
她笑骂道：“本宫何时说要定你的罪了。你这丫头，故意在他面前用驭水之术，打断人骨头又给人治好，还特地在断口处留下一丝灵力。小全子攀扯出了本宫，你只叫他去告状，如此种种，还说你不是在故意吸引本宫的注意？”
“正如娘娘所料。”我恭敬地拱手行礼。
“行了。说说你的目的吧。是想投靠本宫报那日贵妃欺辱之仇？”
“不，娘娘，我是为十七殿下求一份机缘。”
她没想到我会提到十七，神情有些诧异。
我则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已是不惑之年却仍未立储君，皇子争斗不可避免。”
“妄议朝政，你是真不怕死啊。”淑妃严肃起来，“你想让本宫助十七？可笑。你对夺嫡之事了解多少？本宫凭什么要帮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年幼无根基还不得宠的皇子？”
“凭娘娘因御水之术对我起了兴趣还亲自召见。”我当然不会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被吓到，适当抖一抖装一下就行了，“娘娘若是惜才，十七殿下的力量比我更强。”
淑妃忽然大笑起来，她明明是在笑，面容却充斥着痛苦。
“惜才？我有什么资格惜才？”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我，或是在问她自已。
我读懂了她的表情，她或许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
为何无人惜我？
淑妃，出身不凡，与皇帝年龄相差二十余岁，入宫后丝毫没有争宠的打算，将自已封闭在长信宫。这样一个灵力远超普通人的女子怎会是自愿入宫的？她怎会是自愿将自已关在这宫墙之内？
看来我的推测无误。
那我就更应该从她入手，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将她关进了这里。首要的便是得到她的信任。
“娘娘比绝大多数人都有这个资格。”我恭敬道。在这样一个世界能修得这样一身灵力，她值得我尊敬。
她良久不语，再看向我时目光锐利，如同针扎入我的身体。
“你方才所言大逆不道，按照规矩，本不应留你性命。不过本宫就疯一回，给你一个机会。”她说罢，招呼我上前去。待我走到她面前，她抬手拂过我的脸颊，最后停在颈侧的动脉处。
“本宫问什么，你如实回答。”
“是。”我平静地与她对视。
“你诸般行事，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无。”
“为何忠于十七？”
“并非忠心，他曾救过我的命。”
“那你是否愿意忠于本宫？”
“这取决于娘娘。”
“嗯。今日之事不许说与旁人。”她点点头，转而握住了我的手。灵力涌入我体内，探查一番退却时却留下了一丝盘踞在我空荡荡的丹田处。
“确实天资极佳，可惜此地没有修炼的条件。本宫在你体内留了一丝力量保护，可如果你背叛本宫，本宫也可顷刻间要你的命，明白吗？”
我感知着那一缕灵力，轻轻点头。
“很好。你回去吧。明日末时带着你的十七殿下去御花园西北角的凉亭。本宫会去见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