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乖乖的任由我揉捏他的脸颊,他把自已的手也盖在了我的手背上, 甚至主动蹭了蹭我的掌心,仿佛是什么小动物想把自已的气味留在周遭一样。
片刻我们都放手后,他转而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我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了,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摆出被看烦了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件事。”
“什么?”
他朝我的脸伸出手,拇指在我的左眼下的泪痣处轻轻摩挲,话语中充满着不确定。
“刚刚的那个印记,似乎有些熟悉……”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因为触及记忆导致头疼而戛然而止。
坏了,一定是刚才的争斗中我对印记的伪装失效了,我看着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腾得眯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制止他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不能继续想了殿下。”
“……是在哪里见过?”他撑着着额头,鬓角隐隐冒出汗珠。
“在梦里!你说过的,你梦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我急中生智,想起了刚汇合时他说过的话。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那个梦,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不能想起来这件事。”再开口时他吐露出的是陈述句。有那么一瞬间,垂着眼的他的神情不像是十岁的周时安,而是那个被评价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算无遗策的家伙。此刻他浓密如小刷子一般的银白色睫毛半遮半掩下的金色眼眸格外耀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对我说:“青青,那不是梦对吗?”
我轻轻摇头说自已不知道。毕竟我是真不知道他当时是做梦了还是残缺的一点记忆让他以为自已在做梦。
于是他看着我换了一个问法:“我的记忆不全,青青知道这件事,对吗?”
“是。”
“我不能尝试找回记忆,是吗?”
“是。”
“我,是谁?”
“你是周时安,我是杨青筠。除此之外的我不能说。”一旦认知到他自已和我的身份,会直接导致封印失效。
“骗人,青青明明说自已叫笠青。”他沉默了一下,“……不对,你没有说谎。”
我没有接他的话,笠青和辛亘,是我们两个用来隐藏身份代替真名的,但又不违背“不能说出认知中的虚假事实”这一契约的“名字”。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尽可能救下更多人。”
“我居然这么有抱负吗。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别想起来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十岁的孩子,笑着说:“反正青青在我身边就行了。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青青不许不回答。”
“你说。”
“这些是前世的我计划好的吗?”
“……我可以正面回答你,前世我们确实相识。”我说完自已叹了一口气,有时候除开答案本身,态度就能解答许多问题。
我已经尽可能在不破坏封印的前提下向他透露信息了。只有他对现状产生疑惑主动提问,才会相信他自已推测出来的那看似不可能的现实。也只能说不愧是他,从一点点违和就能想出这么多擦边问题。
“先别管那么多,快把我送回你母妃宫中,再耽误下去该有人来逮我们了。我说过了,戏还没演完。事已至此,一定要最大程度彰显我们两个的存在感。”我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胸口,让他晚点再去烧自已的脑子整合可能性,先把现在的正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