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也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大半夜的胡闹了半天也是吃不太消,躺上床后一下就睡着了。大抵是因为刚见过时安,也算是解开了些心结,这一晚我没有做梦,睡的格外安稳。睁眼再醒来已临近第二日的晌午。
我本来还在奇怪虽说我大概是不受当家主母待见,但也不至于连叫我起床的人都不安排。后来才知是出大事了,安国公和其他在京城的要员一大清早就被传唤入宫,此时府里有些人心惶惶,没人顾得上我罢了。
至于那所谓的大事,怕不就是我昨晚干出来的。
中午赶回家和我们一起用膳的安国公证实了我的猜想。
“昨日有贼人擅闯皇宫结界,惊动了大天师大人。大天师大人赶到皇宫封锁结界,还是让贼人给跑了。据他所说,贼人很可能是早些年那一波叛党的漏网之鱼。”午饭时安国公把这信息告知了我们。
我低着头专心吃饭,心里整合着情报。我心里其实已经大致有数,此番算是确定了昨晚点亮整个皇宫的强者就是大天师本人。
“叛党?老爷,还是两年前那次运动的残兵败将吗?”连李夫人都对这种话题十分在意。我观她神色,似乎带着些害怕?那么就该我出手了,我换上标志性的好奇宝宝的表情,停下往嘴里扒饭的动作,问道:“父亲,两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安国公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愤恨与惋惜。
“不成气候的反叛者罢了,竟敢忤逆大天师大人。”他摇着头,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青筠定要记好,修行力量自是好事,可也不能忘了本分。掀起那场叛乱的是与我们杨家颇有渊源的镇国公府的二公子。那小子三年前展露天资,一度被认为是新生代的将星。可谁知他竟然勾结了一伙叛军,意图打上天师府,威胁大天师。”他说这话显然是想让我引以为戒,颇有一种不要仗着自已有天赋有一点实力就误入歧途的味道。
“那人后来怎么样了?”我继续问道。之前淑妃姑姑给我补习过各个大家族的渊源,镇国公府与安国公府类似,负责镇守梁州。而那人三年前突然展露天资,和我类似的身份,反叛大天师,这些条件加起来,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位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就是上一位任务失败的神使。
“自然是被大天师处决了。只是当年和他勾结的叛党并没有被消灭干净,这些年偶有这种刺杀行动都和那伙人脱不了干系。只是大天师大人日理万机,不能把精力花在这些宵小身上才让他们逍遥法外直到今日。”
处决了?我可是听说上一位神使还活着。弦音的情报来自因果网中未断的生命线,不可能出错。只有两种可能,那人不是我们要救出的神使或是大天师说了谎。目前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真不知道好好的那孩子为什么要反叛天师府,明明大天师大人赏识他的天资才干,还收他作了弟子。真是浪费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心。”说起那人就连李夫人都痛心疾首地摇头。
我只能说大天师比我想象地还要受百姓爱戴。这也没办法,谁让他真真切切拯救过这个世界一次地人呢。
“说起来,对我们来说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安国公面上多了点喜色,“昨夜刚被过继到小妹名下的十七皇子被大天师注意到了。”
我一愣,看向安国公。
他注意到了我不加掩饰的目光,还有心情打趣我:“筠儿一听到十七皇子就来精神了?”
“毕竟是旧识。”我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安国公也没太纠结,只是告诫我在外可不能这么说,应时刻谨记杨青筠是自幼养在凉州的杨家小姐,从没见过这位长在深宫的表哥。
没错,他们自顾自地就把他定为了我的表哥而不是表弟。
“放心,是好事。那孩子被大天师的灵力影响到,自身灵力失控了一下。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就有那等灵力,大天师感受到灵力波动还以为是刺客,赶到他房间才发现不过是他惊慌失措的一个小孩子。也是这样,大天师才发现冷宫里还养着这样一位天赋异禀的皇子,临走前还夸奖了他一番。”
我就知道时安送我出来的灵力波动势必会被当时观察着整个皇宫灵力波动的大天师注意到,只是尚未可知他能不能看出来时安当时用的是空间传送术。如此一来,时安的本领就被摆在了他面前,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就算被他怀疑,时安虽然不能说谎,但他对于我们真正的目的也是真的一无所知,不会泄露什么情报,而且……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银互嵌的镯子。昨夜被他传送回来后,这东西就能根据我的手腕自已调节大小了,应该是让时安以它为定位锚点时触发了他的什么肌肉记忆。有它在,我能隐隐感知到时安的生命状态,而时安手里的我的镯子,或者说我的剑,在危机时刻也会保护好他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反复这么告诉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