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
张盼盼收拾好了自已的一身装束,穿上了二月红让管家去买的衣裙,来到了大厅。
“寒舍简陋,万望见谅。”二月红坐在大堂里的红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当然不会。”张盼盼端起红府管家端来的茶水,小饮了一口,说:“不过,看这个情形,也难怪夫人一见我可以看见她,便一直央求我。”
二月红的笑容一僵,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木椅子的把手,微微的叹了口气,说:“是啊,自她走后,我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一直以为是自已和祖上造的孽,导致我和丫头的死别。”
管家站在二月红的身侧,隐秘的看了一眼二月红和张盼盼。
“不过,既然丫头还在,那我一定会重振红府!”二月红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张盼盼看着一直待在二月红身边的温婉的笑着的女子,总想帮一把,和挚爱死别,生死不复相见,太惨了。
“不知道,张小姐是否愿意来我的梨园里,”二月红很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脸颊出现了两个小梨涡。
张盼盼倒是猜到了二月红很可能会说这个话。
荒废了太多年的事业,想一下子就捞起来,那是不可能的,靠着二月红一个人,或者说,就算是九门的诸位帮二月红一把,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到当年的盛况。
而且,张盼盼在书里就见识过了二月红的性子。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唱的是旦角,和您似乎是撞了,而且...我这个戏,唱的时间要是不对,就不好了。”虽然...但是张盼盼仍旧有些踌躇。
“其他的戏曲吧,我唱的就不算太好了。”张盼盼说。
“没事的,张小姐愿意来帮红某,红某就已经很感激了。”二月红说:“若是张小姐的戏要晚上唱,那我们可以联手,我唱白天,张小姐唱晚上。”
“可以。”张盼盼想了想,又把自已手里的一个镯子给褪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这...”二月红猜到了张盼盼这么做的目的,连忙说:“张小姐,红某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是要重振家业的钱财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张盼盼笑了笑,“不过周转肯定还是很困难的,就当是我投资了,或者,就当借您的,按现在的利息算就行。”
“多谢。”二月红没有再推辞,“府上有一个房间,那儿还有很多的行头,你可以去看看,有一些,应该还是适合的。”
“好的。”张盼盼起身,对二月红行了一个礼,没有让二月红再找一个奴仆来带路,“夫人说她知道,她会带我去的。”
“是了,我的行头,以前她经常回去打扫的。”二月红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个月后———
虽然二月红没有同意让九门的其他兄弟帮助自已,但是九门的其他人见二月红愿意重振家业,还是愿意伸手的,尤其是本就对二月红很愧疚的张启山。
长沙的各位人士看九门其他门的态度就知道,红府要起来了。
于是,在梨园重新开张的日子,鞭炮震天响,各界人士都来此庆贺。
以前在梨园的伙计,想回来的,也找了回来。
二月红出来招待了九门的其他人和一些地位极高的人后,就在后台和张盼盼一起准备要唱戏的装扮。
“张小姐。”二月红画完了脸上的一处花纹,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稍稍的侧头,看向了张盼盼。“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上台吗?”
“不了,今天这个重新开张的日子,二爷您才是重头戏,大家都等着您的戏,我还是等晚上,若是还没有人走的时候,再上台吧。”张盼盼还没有画完,对着镜子描着妆容,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一点二月红的戏装,说。
“好吧。”二月红见张盼盼意志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暗暗的再记了一份恩情。
外头太阳耀眼炙热,张盼盼梳妆完,走到了后边的院子里,坐到了石凳子上,闭上了眼睛。
听着二月红唱的戏,张盼盼心想:这个齐八爷,可真是会算日子,太阳浓烈却不那么炙热,听着二月红的戏,真真是一种享受。
“你是谁?”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子走了过来,问。
“你又是谁?”张盼盼睁开眼睛,见是个漂亮的小孩子,调侃道:“你这么好看,可不要乱跑,不然给人卖了去。”
“哼,我可是解九爷的儿子,谁敢卖我?!”那个小孩子,眉头皱在了一起也是好看的。
啧啧啧,难怪小花那么好看,张盼盼想,小花的父亲就够好看了。
“哦,那要是解九爷的敌人呢?”张盼盼撑着下巴,问。
“那还动我,傻。”
“那要是就是不认识你和你父亲怎么办。”
“... ...”漂亮的小男孩想了想,说:“我会自已逃出来,我父亲那么聪明厉害,我也一样。顿了顿,小男孩看着张盼盼,说:“我说了那么多,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唱戏曲儿的吗?”张盼盼抖了抖自已的衣袖,以示意这个男孩子。
“可是,现在开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在后台做准备?就样子像。”小男孩子不理解的说。
“嘿!”张盼盼点了点小男孩子的额头,“我可不是样子像,我的戏只得在晚上唱,你要是真想听,你就晚上快子时的时候来,不过你这样小,还是大些再来罢。”
“晚上唱的戏,我就听不得了?还非得大人来才能听?”
“戏楼子又不是只开这一天,你大些再来听我的戏曲儿吧。”张盼盼见天逐渐昏暗,起身准备回去开始戴那些冠冕饰品了。
走了两步,张盼盼转过身来,对着小男孩子笑着说:“你晚上若是来,小心魂都被别的什么勾了去了,不过,若是有你家大人,或者你在意的在意你的,那就会保护你了。”
“你的曲子难道还能很危险?”
“我的曲儿可不危险,但是...”张盼盼想了想,说:“人心,可是很危险。”
“你唱戏,跟人心有什么关系?”
“你猜啊... ”张盼盼头也不回的走了,摆了摆手,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只留下这个小孩子待在原地。
梨园里的那些伙计会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