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仗着自已父亲是分宗的执法长老,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生机苑中早就引起了公愤。
柳如烟也曾耳闻苏静月四处散播谣言,说她的坏话,败坏她的名声。
虽然柳如烟平日里待人和善,不喜与人争执,但对于苏静月的为人,她也是颇为不齿。
只是碍于苏静月的身份,她也不好发作。
如今苏静月出现在这里,还故意装出一副与司墨关系亲密的样子,这让柳如烟更加心生厌烦。
她心想,既然苏静月在这,她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再生矛盾,徒增烦恼。
柳如烟压下心中的不快,决定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司墨,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商议翠竹堂弟子杂役时间的事情。”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翠竹堂换了新的农具。”
她解释道,“新的农具更加好用,大大提升了生产力。”
柳如烟看向司墨,认真地说道,“所以,门里决定调整下弟子们的杂役时间,能够增加些粮食的产量,提前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司墨虽然对柳如烟印象很好,但一听要增加大家的工作时间,心里就很不爽。
他想起自已做杂役弟子时的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扛着锄头去田里劳作,一直到日落西山才能休息。
那种疲惫,那种辛酸,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好不容易熬到成为外门弟子,不用再做杂役,可以专心修炼,现在又要增加杂役时间,这让司墨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对于那些杂役弟子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才能从繁重的杂役中抠出一点时间来修炼。
现在农具更新,效率提高,大家本来可以稍微松一口气,没想到又要增加工作量,这让他感到很不公平。
司墨沉默了片刻,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
他不太想接受这个差事,毕竟增加杂役时间这种事情,肯定会引起师弟师妹们的不满,到时候自已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他抬眼看了看柳如烟,又看了看苏静月,心中暗自思忖:若是直接拒绝,柳师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毕竟她是翠竹堂的管事,掌管着这些杂事;可若是答应下来,自已又要如何说服师父,又要如何安抚那些辛苦的杂役弟子们呢?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拖延一阵,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两全之策。
于是,他故作沉吟,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得先向家师禀明,听听他的意见。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毕竟,调整杂役时间并非小事,需要从长计议,才能保证公平合理,不损害师弟师妹们的利益。”
柳如烟听他这么说,也明白他需要时间考虑,便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和令师商量好了之后,再来生机苑告诉我一声即可。”
司墨点头应允。
柳如烟看话已带到,又寒暄了两句就准备离开。
这时,苏静月掩嘴娇笑,故意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哎呀,柳师姐真是好命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瞥了瞥司墨,故作羡慕地说道,“轻轻松松说几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让别人每天都要哼哧哼哧地多干好几个时辰的活。”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哪像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辛苦修炼,还要看人脸色,真是可怜见的。”
苏静月虽在宗门内修道,从小却过得是大小姐的生活,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人的疾苦,但是看到司墨不悦,她想揶揄柳如烟几句。
“这是宗门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柳如烟辩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也不愿意大家辛苦,可是长老们如此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反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司墨和苏静月,语气诚恳,“还希望师弟师妹能够理解。”
“我理解,不是你的问题。”司墨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如烟见司墨没有责怪自已的意思,心中稍稍安定,但苏静月阴阳怪气的话语,却让她心中不快。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苏静月说道:“苏师妹,你若是有不满,大可去找长老们理论,何必在此冷嘲热讽?”
苏静月见柳如烟动怒,心中暗喜,她本就看不惯柳如烟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此刻见她吃瘪,更是想要好好奚落一番。
“我可不敢去找长老们理论,”苏静月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语气中充满了讥讽,“我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哪里敢质疑长老们的决定?不像柳师姐,身为翠竹堂的管事,位高权重,自然可以对长老们的决定指手画脚。”
柳如烟气结,她知道苏静月是故意在找茬,但她也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便冷冷地回了一句:“苏师妹言重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说罢,柳如烟不再理会苏静月,转身离开,看得出来有些生气。
司墨见柳如烟要走,便打算起身相送,却被苏静月一把拉住了袖子。
苏静月将司墨按回座位上,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满地说道:“别去送她了,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客气。”
她斜睨着柳如烟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她总是一副对上下逢源的样子,我看她就是收买人心,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杂役弟子死活。”
司墨将苏静月方才递到他面前的点心盒子盖上,轻轻推回到苏静月面前,语气疏离有礼:“多谢苏师妹好意,只是我对甜食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抱歉。”
他说着站起身,朝苏静月微微颔首,转身便要进院子。
苏静月见他拒绝的毫不犹豫,心中不快,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娇嗔道:“墨师兄,你就尝尝嘛,这可是我特意做的,你若是不喜欢甜的,我下次再给你做别的口味就是了。”
司墨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语气淡淡道:“不必麻烦了,苏师妹若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他将点心推给苏静月,语气疏离,转身便回了院内,没有丝毫停留。
苏静月看着面前精致的点心盒子,又看了看司墨决绝的背影,心中又羞又恼,一时间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绣花鞋重重地砸在地上,心中暗骂司墨不识好歹,他一定是喜欢柳如烟那副做派,所以才对她百般忍让。
可是为什么呢?苏静月想不通,不明白司墨为何对柳如烟另眼相待,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
苏静月心中暗暗发狠,她就不信自已比不上柳如烟。
她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墨的房门,心中暗暗发誓:“司墨,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她好得多。”
带着那盒精致的点心,苏静月面色铁青地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满地的落花在风中摇曳,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