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为什么不能?”
起码在她没有找到乌瞳前,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无人撼动的。
只一瞬间,她恍若看见了黎御身上那抹落寞感消失了去。
他将玉佩再次交给了司月,语气中多了一些温柔,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
“我去让店家准备些吃食送来。”黎御想到她似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不用,我跟你去楼下一起吃。”
她还想出去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呢,多无聊啊,一直待在房间。
刚准备下床,就看见黎御从床尾拿出了一套新的罗裙和鞋子。
“我让人重新购置了两套,等回到京都,再带你多买一些。”
他发现司月的时候,依旧是光着脚丫的,他想,许是鹤梦买的鞋子不合脚,她没办法穿。
抱她的时候,他特意目测了一下,记住尺寸,白日让鹤梦再去购置了两双。
黎御将鞋子放在床边后,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她用脚轻轻按住了手臂。
她坐在床沿边上,微微歪头看着黎御,很认真,眼里氤氲着娇意:“不会穿诶,阿御可以帮我穿吗?”
黎御的心脏突然跳快了两下,视线落在那只白皙的小脚上。
粉嫩的脚趾从他手臂轻轻拂过,最后轻压在他腕骨上,带着一丝凉意。
“不可以么?阿御...”司月微微探下身,声音略略低哑,专注的看着他的反应。
黎御垂着头,被她指腹碰到的腕骨隐隐发烫。
就在她耐心降为零点的时候,黎御突然握住了她即将收回去的小脚。
“可以。”嗓音带着一丝极为难忍的暗哑。
闻言,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谢谢阿御~”
黎御小心翼翼握着她的脚轻柔的帮她穿上鞋子。
半晌,才抬头认真的看着司月,回道:“不用跟我说谢谢。”
话毕,他起身想要离开,却不料被小姑娘按住了肩膀。
她眸子微微弯起,眼里漫着一抹坏意,指腹划过肩膀,轻轻按在他胸膛的位置,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微凉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脸颊。
“阿御~衣服也可以帮我换吗?不太会穿诶...”
能感受到他身体僵了一下,掌心下的心跳频率也微微加快了一些。
黎御不说话,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他出生时,京都漫天红光,河水猩红。
母亲在他三岁时便撒手人寰,父亲也在五年后追随而去,留下他孤身一人面对偌大空荡的将军府。
十二岁便上了战场,在边境与那些怪物厮杀十三年,立下战功赫赫,平定边境后,三年前才被调回到京都。
女皇见他年岁渐长却还未有良配,本欲为他赐婚,但奈何京都贵女无人愿意与一个性情冷漠还常年与怪物打交道的男人共度一生。
至于那些愿意入赘的女子,多是身世不堪或是犯了律法的罪女之身。
女皇岂会让黎家血脉被这等蛀虫污染?
事情一拖再拖。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却从未与哪位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也正是如此,司月那有意无意的撩拨,才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司月视线落在男人的唇上,“为什么不说话呀?”
他的唇形很好看,真想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黎御自然发现了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已的嘴唇上,心里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慌张,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烫了起来,喉结微微滚动了好几下,带动着旁边那颗小小的痣。
她眼底浮上一抹暗红。
好欲,想咬。
小姑娘的眼神露骨得很,他脸色越发的烫了起来:“我...”
他内心在疯狂挣扎。
眼看着黎御越发不自然的脸色,司月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收回了覆在他胸口的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逗你的~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咯~”
房门打开又关上。
黎御看着空旷的走廊,呼吸了几口没有蜜桃馨香的空气,剧烈跳动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莫名的失落。
黎御出去后,屋内安静了下来。
一身淡青色罗裙,以云带勾勒出纤软细腰,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平添了几分柔美。
她打开房门,一抬眼,正巧对上黎御看过来的目光。
男人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强装镇定的看向别处。
司月坏坏的勾了勾唇,刚迈出房门,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身体竟然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紧接着,心脏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耳边传来了黎御慌乱的唤声。
再然后,便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黎御抱着小姑娘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房间一隅的那只黑色的凤尾蝶似乎被惊吓到了,从半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黎御替她捻好被子,急匆匆的出了屋。
...
血红色的蔷薇花开满山野,耳畔似乎回荡着谁的喃喃低语。
冰冷的风刮得她脸颊生疼,花海中隐隐约约有道人影。
一道极粗的紫色闪电划破黑夜。
她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紧接着,脑中倏地刺疼一下。
之后。
任凭她如何回忆,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已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只是缓了很久,那种心悸感久久不散。
“呀?你居然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语气充满了诧异:“小姑娘,你感觉如何了?”
司月刚想扭过头去看,却突然发现自已连抬手的动作都非常吃力。
无力的饥饿感席卷而来,她顿感不妙!
这种感觉,她应该休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个老者穿着灰白色衣袍,坐在司月的床前忙碌着。
司月能感觉到他在自已头顶上捣鼓着什么,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并不强烈。
片刻后,他停下动作。
声音从头顶传来。
“老夫这个疗法只能帮你调整气血运行,疏通经络,姑娘这个病症太特殊了,只能一步一步去调理身子。”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姑娘好生休息,老夫先告辞了。”
房间门开了又关。
这次进来的人,是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