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完采访经理和教练们一起带着他们去吃庆功宴。
Y城某个街边烧烤铺,一群大男生嘻嘻哈哈喝着啤酒。
徐薄祈一手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一手拿着手机打字给邱逸。
发了几句关心对方的话和今天夺了冠军,就一手翻着手机打开了微博,打算看看自已今天的英姿会得到多少的夸赞。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今天的热搜,却在翻到第25条时猛地坐起。
一条名为“KNG选手打假赛”的热搜挂在了第25条。
原本金酒还在心里想着可能是白兰地的队友打得太差了,被误会成假赛。
结果点进热搜,发现普遍都是在骂白兰地的,他的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心里却在想这事不对劲。
最后打开了KNG的官博,发现他们在内涵打假赛卖队友的是白兰地。为了让其他人相信,他们还不断含沙射影白兰地戴口罩用意不良,不听队内指挥。
徐薄祈疑惑KNG能打的也就白兰地了,怎么会把锅都推给他呢?
结果在翻了三条之后发现就在昨天白兰地宣布离队。
得不到就毁掉?
看着满屏的人都在指责白兰地,金酒内心点评,一部分人跟风,一部分无脑黑,一部分是水军。
徐薄祈有些担心邱逸会不会打开手机看到这些?不再磨蹭他一个电话就打到了邱逸手机上。
另一边也同样发现了这件事的邱逸看着自已微博里的私信全是辱骂,手脚开始发凉,犯恶心。
“不是我...”
酒店里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紧拉着的窗帘无法透过光,有开灯的卧室里像住着魔鬼。
徐薄祈电话打来时邱逸的情绪已经崩溃到了临界点。
手机里徐薄祈只能听见对方呜咽的哭声,和含糊不清拼尽全力才能说出的一个字,“哥”
YHR的其余人就见原本还坐的歪七扭八人突然坐正,然后又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
“咋了?”
“出什么事儿了?”
山木和青云同时出声,看着金酒的异常他们心里有些猜测。
“之前的小孩。”徐薄祈匆忙地回应了一下身后的两人,继续哄着手机另一端的邱逸。
之前做检查时对方遍布疤痕的小腿和缝过针的脖子历历在目,徐薄祈恨不得杀了KNG的人和那群不明真相就乱说的人。
“不怕、不怕、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吃没吃晚饭啊?”慌乱的徐薄祈僵硬的转移话题。
一颗名为不安的心高高悬起。
他听到对面哽咽的一声,嗯,心里稍稍放下一点点。
还好,还能回应自已两句。
山木去挪车,青云在身后静静的听着他哄小孩然后开始问话。
“你现在在哪里呢?还在那个酒店吗?”
“嗯”
“原来的位置吗?小蚯蚓?”
“4楼405”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好,我马上过来,你不要出门知不知道?”
“嗯”
“我不挂电话,我这样陪着你。”
对面没有再回。
听着手机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徐薄祈示意了一下青云一起上了车。
副驾驶的青云凑到山木旁边告诉地址,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往酒店赶。
手机里边通话时长跳到了11分钟,手机的另一头不再传出任何声音。
后座的徐薄祈时不时的喊一声他,然而没再听到任何回应。
几天前中医院,心理咨询室医生。
“他很有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属于应激性心理障碍中最严重的一种。
就指在受到重大创伤事件后,精神受到强烈的冲击而出现的一些异常心理症状的心理疾病。
这种病常见的症状有,创伤体验反复回忆、警惕性增强、创伤事件选择性遗忘等。
这种情况哪怕经过系统治疗愈,预后一般也较差,患者很有可能有自杀或自残的行为。”
他不知道邱逸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之后他不想让邱逸一个人扛过去,就当是难得的良心发现吧,这个由他曾经捡到的小孩太令人心疼了。
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到了酒店由于担心电梯信号不好导致错过什么信息?他们跑楼梯上了4楼。
4楼405——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和手机里面温声哄着他开门的声音,希望、害怕、恐惧的情绪糅杂在一起重得邱逸喘不过气。
他真的很懦弱。
明明之前特别渴望能被关心,但是这样强烈的关心真的到眼前又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这样的温柔不应该是自已的。
如果他看到自已现在像疯子一样的情况,一定不会管自已的吧。
他脑子里不停的播放着曾经被几把椅子砸断腿的经历,和在黑暗中的惨叫无人帮助。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如果他们进来了带我走了,我就再也不躲了。
他看向门的眼睛里是希望与绝望的交织,和他察觉不到的来自身体求生欲。
没有想去开门,却在期待着别人能进来。
桌子上的水果刀,再一次抵到小腿,邱逸蹲坐在地上,数着时间。
像疯子一样凌乱的头发上面沾着泪粘在脸上。
他们应该是在为夺冠而高兴,而不是来找我一个这样的人。
相处的时间甚至没有半年,另外两个人甚至是见过一面。
刀刃再一次划下露出小腿处翻开白色的肉又瞬间被血染红。
不会有人在意的。
外面好像又来了些人突然开始吵闹,徐薄祈的声音极有辨识度,最后好像极其认真的说了些什么,原本烦人的声音消失,又变得很安静。
依旧通着电话的手机,清楚地传来一句话。
“我进来看看你,如果睡着了我就走。”
那个声音透着青年独有的沉稳,令人信服安心。
突然安静的走廊响起咔嚓一声,清楚地传入了邱逸的脑中,邱逸睁大眼睛。
走廊里亮起的灯光随着缓缓开启的门,从缝隙里争先恐后的挤进黑暗。
背着光,邱逸看不清徐薄祈的神情。
徐薄祈推开门就看见了桌下蹲着的人影,他没有露出任何情绪的走到邱逸面前蹲下。
“小蚯蚓?”
刚刚靠近,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徐薄祈没有作声,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人。
“哥”邱逸哑着嗓子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抱着膝盖的手缓缓落下,邱逸以极其放松的姿态面对徐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