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月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开口。
秦雨瑶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是啊,娘亲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却从未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一个能与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良人罢了。
可是,在娘亲眼里,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长月,你记住,婚姻大事,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万不可任由他人摆布。”秦雨瑶看着顾长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娘亲的想法,未必就是对的,你也要有自己的判断。”
顾长月低着头,沉默不语。
秦雨瑶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听从娘亲的安排了。
她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
“我知道了。”顾长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好好想想您说的话。”
“嗯。”秦雨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顾长月虽然单纯善良,但并非愚笨之人。
经过这次的事情,相信她已经有所成长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秦雨瑶淡淡说道。
“是。”顾长月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看着顾长月离去的背影,秦雨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对顾长月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顾长月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依然思绪万千。
秦雨瑶的话,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娘亲真的错了吗?
她真的应该为了所谓的“好人家”,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吗?
可是,如果不听娘亲的话,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个穷苦书生,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顾长月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夜深人静,顾长月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的脑海中,一会儿是娘亲的怒斥,一会儿是秦雨瑶的劝诫,一会儿又是那个穷苦书生温柔的笑脸。
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唉……”顾长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苦涩。
顾长月走后不久,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院落门口。顾长峰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关切,缓步走进了房间。
“母亲,您身子可好些了?孩儿特意去珍馐楼买了您最爱吃的芙蓉糕,您尝尝。”顾长峰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温和地说道。
秦雨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长峰,心中冷笑。这顾长峰还真是会做戏,明明恨不得自己早点死,却偏偏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峰儿有心了。”秦雨瑶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顾长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母亲,我听闻今日府中似乎有些不太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平?”秦雨瑶放下手中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峰儿有所不知,你母亲我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了。”
顾长峰状似担忧地问道:“母亲这是何意?可是府中哪个下人不长眼,冲撞了母亲?”
秦雨瑶摇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峰儿,你可知你祖母近日身子抱恙,大夫束手无策,只说需要一味叫‘聚清丸’的珍贵药材才能续命。”
顾长峰面露惊讶,“竟有此事?那寻到这药了吗?”
“唉……”秦雨瑶长叹一声,“这‘聚清丸’何其珍贵,千金难求。我走投无路,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你外祖父,希望他能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借些银两……”
说到此处,秦雨瑶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顾长峰的神色。
顾长峰果然急切地问道:“那外祖父可有答应?”
秦雨瑶凄然一笑,眼角滑落一滴泪珠,“你外祖父他……他不仅拒绝了我,还说我嫁入顾家多年,早已不是秦家人,让我以后不要再登秦家的门……”
“什么?!”顾长峰猛地拍桌而起,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怒火,“外祖父他怎么可以这样!母亲您为了救祖母,四处奔波,他不仅不帮忙,还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简直岂有此理!”
秦雨瑶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峰儿,毕竟一颗救命药丸价值千金。”
“母亲!”顾长峰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您放心,我这就去找他理论,让他给您道歉!”
秦雨瑶连忙拉住顾长峰,摇摇头,语气虚弱地说道:“峰儿,算了……你外祖父他正在气头上,你去只会让他更加生气。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秦家人了,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
说罢,秦雨瑶掩面而泣,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隐忍着巨大的悲伤。
顾长峰见秦雨瑶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他暗自思忖,莫非这是秦雨瑶的试探自己对秦家到底忠心?
他压下心中疑虑,伸手轻轻拍了拍秦雨瑶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母亲,您也别太难过了。外祖父他老人家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气消了,我再去求求他,他一定会答应帮忙的。”
秦雨瑶缓缓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泪痕,却强撑起一抹笑容,道:“峰儿,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你外祖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母亲,您就别担心了。”顾长峰握住秦雨瑶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您为了救祖母,不惜低声下气去求人,这份孝心,天地可鉴!我相信,即使外祖父他老人家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也终会被您的真诚所打动!”
秦雨瑶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